“别闹了!”
顺嘉帝令道,江楚珩这才松开,笑道:“是,微臣失礼了。”
秦昭阳哼了一声,一甩垂落肩头的白发,将重刀扔出门外,扑了扑手,重新跪下,不卑不亢道:“父皇,儿臣认为,和亲之举实在太过窝囊,我天朝大国,怎可靠和亲换取太平?儿臣在边疆驻守多年,深知那群饿狼的脾气,若父皇贸然行答应下屈辱嫁女之事,这勃梁的头一开,周遭各国必然胃口大开,到那时,莫说是勃梁,只怕一向不安分的南周也会借机生难。”
顺嘉帝重新落座,瞥向江楚珩道:“江爱卿,你怎么看?”
江楚珩跪地道:“微臣不知南周如何,但勃梁王的嚣张气焰微臣却是见过的,微臣认为,即便是不开战,若纵着勃梁王如此,的确有损大魏天朝上国的威名,可贸然开战攻打勃梁的话,对两国百姓也无疑有损,权衡之下,若能兵不血刃的解决了此事才是上佳之策。”
秦昭阳在旁冷笑。
“江将军,你这话说的是否太明哲保身了?大敌当前,你手握兵符,不想着冲锋上阵却想着哄我父皇开心,难不成你也觉得唯有和亲一条路可走么?”
江楚珩不慌不忙,从容不迫道:“微臣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相比起兵戈相见,嫁女求荣,息事宁人之举皆是不妥。”
秦昭阳道:“朝中文臣众多,想来反对和亲之声必然微弱,原因无他,只因他们惧怕开战,而惧怕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若是开战,必然有损国库,他们自然担忧口中吃不到油水,又怎会支持开战!儿臣倒觉得,若是立刻借这勃梁王讨要二位皇妹之事发兵攻下勃梁,才是上上之策。”
顺嘉帝不耐道:“你少对朝政之事指手画脚,给朕滚回何贵嫔宫里去,一开口便是打打杀杀,在边疆养了这两年你心思都养野了是不是?”
江楚珩接话道:“陛下,虽说微臣觉得贸然开战不妥,但四殿下所言也的确是不无道理。
“那勃梁王的心机甚深,如今便是拿捏住了陛下不敢对他下手的缘故来借机讨要,若是真的将公主下嫁,倒时公主的安危不定不说,勃梁王必定得寸进尺。
“倒不如四殿下所言,借此机会攻下勃梁,总比委曲求全要更有威慑力。
“但权衡之下,自然是能够将不嫁公主和不开战伤钱粮兵力两者兼得最好。”
秦昭阳皱眉,道:“父皇!……”
“好了,没你的事。”
顺嘉帝斥回了他余下的话语,恨铁不成钢道:“秦昭阳,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偏就一点长进都没有?成日里一心只记挂征战打仗,将来的江山基业,难不成都要靠打下来不成?”
秦昭阳固执跪地,继续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大魏如今虽然正逢盛世,但天下不合,终归不是长远之计,儿臣驻守边疆,见周遭各国战乱只觉唇亡齿寒,千忧国当年何尝不是盛世之国?可衰落后不还是成了大魏的手下败将!这便是前车之鉴啊!父皇!”
“混账东西,朕何时用你来教朕如何治国!”
顺嘉帝骂道:“立刻给朕滚出去!否则朕再没有你这个儿子!”
秦昭阳张嘴正要说什么,那冷眼旁观的江楚珩却忽然上前,拦住了他的话头道:“陛下自有定夺,想来四殿下同皇上一条心,必然是赞同陛下决策的,四殿下也该让陛下自己想法才是。”
他这话便阻了秦昭阳的话头,若是再开口,反倒像是有所图谋一般了。
想到此,秦昭阳再不甘心也只得缄口,道:“儿臣告退。”
秦昭阳与江楚珩一前一后地走出御书房,一路上秦昭阳一直是阴沉着脸,江楚珩也不出声,只是默默前行。
待四下无人,秦昭阳忽然顿下脚步,举起拳头便朝着江楚珩的脸招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