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珩道:“怪就怪在你做了摄政王偏又不满足,既妄图踩在万兴皇帝的头顶又没有这个篡位的狗胆,只有贼心无谋略,便注定要被本将踩在脚下!”
他说着,便提剑而冲,二人的肩膀交错而过,飞溅而出的血喷了江楚珩一脸,染红了他的鬓发。
李翱惊愕地低头,看着那干脆利落地穿喉一剑。
他瞪大了双眼,嘴唇不住地抖动着,似是在说什么。
“你想说的,是不是‘为什么’?”
江楚珩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你是不是想问,本侯为什么会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为什么今生无论如何也不肯留你一条命?
“因为这都是跟王爷您学的啊。
“你当初也是这般,污蔑本侯通敌,跟南周狗贼勾结,险些让本侯死在了那群走狗的刀下……
“你以为我会蠢到再留着你的命让你来祸我魏国么?
“我不止要让你死,我还要让你在勃梁的地界之上,遭万人唾弃!”
他手腕上青筋一暴,当机立断转剑一削,被宝剑穿破的那颗脑袋便骨碌碌地滚落马下。
靛衫少年周身杀气,身穿战甲跨坐墨色宝马之上,他眸光一闪,挥剑策马,刀光剑影间之间,马儿一声嘶叫,那还滴着血的李翱首级已被剑尖挑起。
“叛贼李翱已死,勃梁将士听令,想活命者,降!不降者,皆作叛贼同党,杀无赦!”
他的声音在兵戈撞击的乒乓声中回荡,直到降旗高挂。
短短半月,几乎是压倒性的一战,正如前世那般。
此战激烈异常,可偏偏赢家得了战国便撤离,勃梁百姓竟是毫发无伤,反倒是勃梁王李翱却偏偏成了个人人唾骂的千古罪人。
他那死不瞑目的头颅被随意地扔在地上,头发凌乱,被斩断的脖子上的血不甘地凝固了,看起来格外凄惨可怖。
一只极为白净瘦削的手伸出,无声地将那双眼睛合上。
少年叹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嘲讽李翱的愚蠢自大,还是在惋惜这一代枭雄。
身后人劝道:“殿下,您又何必来这地方?这勃梁王的死活同您又无干。”
少年抽出一条手帕擦了擦手,接着将手帕掩入袖中,道:“我本以为这李翱总归聪明些,没想到这对师兄弟行径会这般无耻,两国交战,竟然也玩起了釜底抽薪这一套,我可是着实未曾想到啊。”
近侍道:“这也不知江将军和这勃梁王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这般狠辣的断了他的头……”
少年漫不经心道:“他凭一己之力让李翱这个万人爱戴的摄政王在勃梁一夕之间便遗臭万年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只是杀个乱臣示众,他又有何做不出来?冲冠一怒为红颜,夺妻之恨,自然是不共戴天的。
“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轻易就取了李翱的首级……有当初的相助之情,他这种重情之人也该手下留情才是。”
他有些遗憾地看着李翱的头颅,道:“可惜未曾将他收入麾下,也实在可惜了。厚葬了吧。”
侍从应下。
少年捻着手中的手帕,口中笑道:“夺妻之恨再不共戴天又如何?我偏偏就想看你跪下求我。
“等着瞧吧,江楚珩。”
他伸出手,那张染着血的手帕便随风飘将了出去。
他遥望远方,似是要望向那此刻必然是喜气洋洋的大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