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这几天,家里总是不得消停,江辽脾气越来越大,动不动就摔碗,摔茶杯。
江墨都已经习惯了,他好像非常能适应得了这样的环境,性格也变了不少。
他能在江辽摔杯子的时候,面无表情地在他面前走过,继续干着自己该干的事情。
能在江辽看他不顺眼,跑过来打他的时候,快速躲到最近的房间。
似乎他能在任何环境下,都能无视一切,就算江辽在他面前杀个人,他也能冷静地走过去,拿起家里的电话给110报个警。
虽说他只在过年的时候出来,但在一些其他情况下,他也会跑出来。
在江墨被一帮高年级的小混混围在巷子里的时候,他就会出来。
不管他比他们矮多少,力气小多少,之前从来没有打过架的他,此时也会身手敏捷地放倒几个人。
高中的时候,江墨妥妥一个不良少年,这也是他出来时间最长的一次,持续了快三年。
三年里,只要江辽犯一次病,动一次手,他也就原封不动地给还了回去。
之前有十几次,他们处理这件事情的方式都是报警,可报警好像没什么用。
第一次说没证据,第二次有证据了,他们又会说这是你们的家事,第三次终于抓进去了,却被奶奶,姥姥,还有各种亲戚给劝了出来。
每次都快要成功的时候,这些不知道哪里来的亲戚就会跑出来劝,各种的劝。
“哎呀,秀丽啊,忍一忍就过了,别把事情闹的这么大嘛~”
“是啊,闹的这么大,脸都被你们娘俩丢没了,传出去让人家成为饭后的谈资?”
所有人都在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况且江辽支撑着一家人的生活呢!
江墨真的听够了,他从房间里跑出去反驳,却被他们一句:“小孩子家家的,掺和什么?还不站在你爸这边来,胳膊肘往外拐啊!”
从此,他就和这些亲戚断了关系,一帮又坏又自私的人,就是人间的恶魔。
高二第一个学期时,江辽被查出来有神经病,还是那种家族遗传性的神经病。
景秀丽在知道消息的那一刻,拉着江墨也去检查了一番,那时候他隐藏的很好,只是发现大脑里的某一处神经,好像有点变化。
再到后来一次彻底的体检,医生才发现他多出来了一个人格,这个医生就是胡教授,也是给江辽治疗的医生。
胡教授给他开了点药,让他每天吃着,并告诉他,“如果控制的好,你遗传到的概率很小。”
江墨对这些事情,这个病,已经是无所谓的态度了,每天这样活着,实在是太无趣,还不如去死掉。
但景秀丽可不允许他这么自暴自弃下去,每天都在监督着他去吃那个药。
自从江辽和景秀丽离婚,他就再也没吃过那个药,也对死亡的想法更坚定了。
他第一次来到海市,江辽不喜欢他,给他在华春路租了一个小小的房子,给了他一部退休下来的手机,每月五百的生活费,江辽也不想给。
就这样,他一个人被丢弃在了这里。
江墨在房子里坐了一天,他好像除了上学,没有别的事情可干。
夜色渐浓,窗外的月色从打开的窗户里照了进来,照进了没开灯的屋子。
他缓缓抬头,走到窗边,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看着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