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继安悲痛的苦涩一笑,“爹,您就这么想看儿子死吗?”
谢长贵的脸陡然铁青,气的咬牙,“你若是想死,我就去京城找那位李大人,告诉他顾笙的真实身份。”
谢继安脸色聚变,异常痛苦的红了眼,面对这样的父亲他有苦难言。
谢长贵见威胁起效也不紧逼,软了语气,“若是顾家没出事,爹也不反对你娶她,可她现在是什么?是祸端啊!”
“你也不想想,她跟在你身边就真的安全?依我看,还不如跟着赵翊,好歹人家是个北镇抚使。”
谢长贵的话,刺激谢继安的脸色更差,却依旧闭口不言。
谢长贵欣喜以为说通谢继安,再接再厉继续道:“继安,爹虽然没读过书,可爹不糊涂。顾笙从十六岁跟在我们身边,她何时成了赵翊的未婚妻?你当真以为爹一点都不懂?”
“如今她要成亲,你还看不出来?她这是攀上高枝看不上你这芝麻官了。而你还跟个傻子一样,舍不得她,心疼她。”
“但凡她心里有你也不会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直接默认赵翊要娶她。你说,这样见异思迁的女人,你还留念什么?”
“爹,我会证明给你看,给所有人看,终有一日,我会让所有人冲着我俯首折腰!”谢继安突然开口。
夜风吹动屋角的红灯,晃动的荧光印在谢继安的瞳孔中,似是一团烈火在燃烧。
前几日,从心境变化的那一刻,仇恨的种子就已经落根发芽生生扎进他的心底。
他眸底的冷漠惊了谢长贵的心,那不是一个儿子该看向父亲的眼神,那是一种对待无关紧要之人的冷漠。
“继安...”谢长贵突然心中惶惶,抬手想要触碰儿子的手臂。
谢继安却陡然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谢长贵彻底慌了,想也不想的追去。
只可惜谢继安人高腿长,不过眨眼失了踪影。
谢长贵恼恨自己冲动,心中生了几分不安,可一想到今夜要做的事他当即驻足,一跺脚往前衙急去。
昏暗的后园里,除了银月之光再见不到其他莹亮的地方,和前衙热闹的景象形成鲜明的对比。
谢继安心中苦楚,目光凝视紧闭的窗扇,深眸突生恨意露出一丝狰狞。
爹说的对,顾笙攀上了高枝。
他深信顾笙不是贪慕虚荣的人,可现实是,她真的要嫁给赵翊了。
而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对自己解释过一句,哪怕告诉他“和赵翊成亲,只为报仇,无关其他。”
可惜,他什么都没等到。
一股耻辱到极点的嫉妒,令他抬拳狠狠的砸在假山上,暗影闪过只留下几道血印。
那个清风朗月般的男人,再也回不来了...
顾笙是被痛醒的,她抬手按压隐隐发涨的鬓角,难忍的痛哼一声。
徐徐睁眼,瞧着周围水红色透明纱帐微微愣神,片刻,她猛地坐起身,犀利的打量四周。
红烛晃动的火心,并不能将房间整个照亮,只能隐约看清物体的轮廓,但整张架子床上铺设的水红色鸳鸯被,散发着腻人的香气让顾笙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