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要怎么做?”宋毅寒着一张脸问道。
顾笙萧杀的眸子微微眯起,精锐的目光望向襄阳城的方向,“主审此案的王大人,是否可靠?”
“中立派。”宋毅言简意赅。
顾笙深吸一口气,将目光转向他郑重说道:“我不知你们锦衣卫查案的行事作风,但我知道,没有官府差令是绝对不允许私自开棺验尸。”
有些话无须说的太过明白,宋毅就懂了意思。
“放心,差令在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去办。”
顾笙闻言放下心来,“我不想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在呈堂的时候被判无效。”
宋毅点头,“只可惜,依然没有人证,单单这块少了半边字的木牌,很难让唐家人认罪。”
“谁说我要唐家人认罪了?”顾笙沉着脸斜睨他一眼,“当年这件案子的主审官是杨怀,这么明显的证据,他都能闭着眼睛断定是佃户自己打翻油灯致死。因此,想要唐向忠认罪就必须让杨怀开口。”
宋毅紧皱眉心,一脸狐疑。
“有件事,我需要你和王大人说一声...”顾笙挪动脚步附在他的耳边低语。
宋毅困惑的眸子越来越亮,直至后来的咧嘴一笑:“翊哥让我听你的,还真没错。”
“成功与否就看你的本事,还有...”顾笙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说道:“找人暗中观察王大人,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决不允许出现闪失。”
宋毅眼中的笑意很快隐退,取而代之的是自信的锋芒,“王大人那里我可以保证没问题,至于杨怀...锦衣卫想要下套,还没人能钻的出去。”
曹顺和小九不明所以,面面相赫却什么都没问。
丑时已过多时,是人最困乏的时候。
襄阳城大牢,为数不多的几个火盆中,木炭燃爆时蹦出零星火花之后,阴冷腐朽的牢狱顿时陷入诡异的死寂。
联排的牢房最里头,蜷缩在潮湿草铺上的人猛然坐起。
凌乱的发遮挡男人惊恐瞪圆的眼睛,他甚至仓惶退缩到了墙角,警惕的盯着栅栏外空无一人的过道。
“梆,梆梆梆...”牢狱外,四更天的梆子惊得男人险些跳起来。
“天寒地冻,早睡早起,保重身体。”更夫拖着疲惫的嗓音渐渐远去。
男人紧紧贴着墙壁,极大限度的蜷缩身体,可他又极羡慕牢房之外的打更人,便扬起脖子看向脑袋大小的窗户。
变故就在这一刻突发。
泛着幽冷杀机的箭弩,突然穿过重重栅栏刺向男人暴露的咽喉。
男人连惊慌都没来及,那箭弩就被斜刺里飞来的长剑拦腰折断,带着箭头的前端偏离了方向,擦着男人的发顶狠狠扎入墙壁。
那柄长剑也被大力撞开,直接刺入木栅栏之上,发出兵器颤动的细微蜂鸣。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死里逃生,两股之间顿时一股热流涌出湿了裤子。
弹指间,牢房里冒出十几个狱卒。
他们皆是手握长剑,直奔男人杀来。
就在刚才斜刺里冒出长剑的地方,一蒙面男子飞速窜出,但显然无兵器在手要吃亏。
然而蒙面男子没有抵御刺客,反是徒手劈开牢房铁锁,一个冲刺飞向他的剑。
拔剑的刹那,手腕反转,凌厉的剑花挑飞再一次刺向男人的箭弩。
“铮...”
箭弩击在剑身的碰撞声,震的蒙面男人虎口发麻。
然而他不敢大意,一伸手提着男人挡住杀过来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