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上,大片的白子将仅剩的黑子团团围住,没有退路可言。
贞元帝心满意足的转过身,锐利的目光落在胡正章身上,胡正章只觉得胆战,好在贞元帝转了视线扫看众人。
“若不是这密折,朕都不知朕的朝官早就被明码标价了。”
“砰”
贞元帝正说着陡然变脸,哪里还有刚才的笑意,上好的一盘棋被他挥袖扫落,尽数砸在几人身上。
玉质的棋盘甚至直接冲着胡正章去,胡正章哪里敢躲,被棋盘的一角砸中,当即血流满面。
他一声都不敢吭,甚至还要接住玉棋盘。
“皇上息怒。”
“皇上息怒。”
荣谦带头,全部跪伏恳请皇上息怒。
贞元帝怒中冷笑,缓缓从榻上下来,“你们都让朕息怒,那你们告诉朕,朕该如何息怒?”他在几人的头前渡着步子,像是踩在每个人的脑袋上。
“皇上,这密折上的事都是北镇抚司呈报,并没有实际证据,不能说明这两件案子属实。”工部尚书宋纪元道。
凡是能够站在朝堂之上的人,都知晓朝廷被分三派。
其中太子党:刑部李明辉,吏部向文瀚。
荣阁老党:户部严明哲,工部宋纪元。
三皇子裕王党:礼部胡正章。
至于兵部杨弘文,还有锦衣卫李同礼,他们都属于皇党,谁做皇帝他们就听谁的。
所以,宋纪元为了严明哲只能扛着贞元帝的压力站出来说话。
“宋大人此言差矣。”吏部尚书向文瀚似有不服,出言反对,“那科举舞弊案咱先不提,就说去年,四川水灾,陕西旱灾,想要户部从国库里调银赈灾,可严大人却说国库无银。”
“本官想问,两京一十三省,浙江和南直隶的财税,就占到国库收入的半壁江山。按照以往江南盐税每年上缴国库应有五百多万两,可最近十年,逐年递减。”
“今年,两淮衙门交上来的盐税银,更是只有区区八十万两!我朝人口丁数没变,难道说他们的饭桌上都不吃盐吗?”
孙广大为震惊,“向大人是说,江南盐税银亏空竟达八成?”
向文瀚道:“正是。谁都知两淮盐运衙门是个肥差,可也不能如此枉顾朝纲,动摇国本。”
两淮盐运隶属于户部,而户部又是阁老的人,自内阁开始掌权,荣谦就将几个要职牢牢握在手中。向文瀚参奏两淮盐运衙门,就等于再给荣谦上眼药。
严明哲怒道:“向大人,你血口喷人。”
“哼,本官血口喷人?”向文瀚冷哼一声,“难道你户部的账面也血口喷人?”
“你..”严明哲哑口无言,猛地跪走两步上前,“启禀皇上,江南盐运确实出了问题,臣也在查,只是两地相隔甚远,一来一回皆要月余,还请皇上宽恕时日,臣一定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