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不听,不退反进的跨门而入,“大人,我们先不说字的事情,毕竟还没有见到账本,我们先说说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赵翊皱了皱眉,眸底闪过困惑。他将手中的卷宗放在桌案上,抬手揉捏眉心,淡声道:“说说你的看法。”
顾笙嘴角轻翘,但很快抚平,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的说道:“大人,我觉得投鼠忌器是一个很好的计谋。”
赵翊抬眸定定瞧着她,烦恼多日的事情好像在她的一句话中散了很多。
若是顾笙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说:大人,有一句话叫做当局者迷。
越是深陷一件事中,越是看不清。
当天晚上,赵翊秘见刘赋扬。
自从顾笙救下刘夫人受伤,刘夫人回府后甚是忧心,竟是到了饭也吃不下的地步。
刘赋扬很是生气,冲着她大声叱骂。
刘夫人一改平日的无视态度,愣是拿着下人扫地的扫帚直往刘赋扬的身上拍。
刘赋扬震惊之下,竟是没有发怒,反而对刘夫人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为此,刘府一改每日的鸡飞狗跳很是和平,这让一众下人很是不习惯。
也因此,刘赋扬对看不上眼的赵翊和顾笙难得的和颜悦色起来。
等到他听了赵翊的计划,一张老脸抽了好几抽,最后什么也没说的离开了。
第二日,刘赋扬宴请监管江南织造局的太监卫全。
要说刘赋扬为何会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请到卫全,原因是刘赋扬曾救过卫全的命。
原来卫全在宫中当差时,还是个小太监,因得罪顶头上司被杖责五十,被打的皮开肉绽只剩下一口气。
当时的刘赋扬进宫面圣,无意看到这一幕,不知怎么的就对小太监起来怜悯之心,私下拜托了相识的太监照顾一些,这才让卫全死里逃生。
后来,卫全成了孙广的干儿子,一跃成为京城人人都要巴结的太监,当年折辱欺负他的人全部都没有好下场。
至于刘赋扬这个恩人,卫全也一直记在心里。
所以这次刘赋扬找到卫全,也算是携恩了。
“刘大人,不是我不说,而是扬州的水太混了,你啊..就像以前一样,能躲多远躲多远。”卫全端着酒盅,眯着眼睛小声的和刘赋扬说道。
刘赋扬面露苦涩,哀叹一声:“卫公公,不是我不想躲,现在是躲不了了。”
卫全一口闷下杯中酒,放下酒盅又压低几分声音道:“刘大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害你的。半年前你初入扬州,我就提醒你,让你装个糊涂人,谁的好处都甭要。”
“现在再看,可算是做对了,不然赵翊可不会让你来找我喝酒。”说着,伸手捻起一颗花生米弹入口中,吧唧吧唧的嚼起来。
刘赋扬闷头长叹一声,一仰脖将杯中酒灌入喉,接着重重放下酒杯,“卫公公,当年我救下你一命,半年前你也算是还了恩,这本是两不相欠了。”
“但今日我实在是看不下那些人无视百姓死活,无视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的保护边疆,更看不下去那些人愚弄皇上于鼓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