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还回忆起来,不是都说这位“凉先生“原本就是个进京赶考的学生,然后迷恋上了一位女子,于是就留在长安不走了么?
既然是赶考的学生,那就可能当年就去过魁元阁,如今算是个老客户了;
既然是迷恋过一个女子,为了那个女子便撇家舍业了,那他就也自然是个情种了。
这样归纳起来,他去魁元阁这事儿就还挺顺理成章,不值当她大惊小怪的。
可是……怎么说呢,他现在对于她来说,不是身份特别嘛。
——他是她儿砸的先生啊!
哪个当家长的,发现孩子的老师是秦楼楚馆的常客,心情能舒坦得了?
“谁人在外?“
叶青鸾就这么一扶墙,却没想到,秦应寒这个耳聪目明哟,竟然听见了。
叶青鸾便是想走,可还是停住了。
秦应寒别看是个书生,身法倒是挺快,一眨眼的工夫已经是撩袍奔出来了。
一见是叶青鸾,便当即就是深深一礼,“我就知道喜娘子今日必定来找我算账的……“
叶青鸾扶额。
这么说,先前不光是她看见他了,他也看见她了。
而他之前独自站在窗内,一副惆怅的模样,说不定正是犯愁她会找上门来呢。
叶青鸾也只好咳嗽,“这样说来,我所见之人,果然是先生?“
秦应寒大惭掩面,“正是。“
叶青鸾香香,该做如何回应呢?
骂人家一顿?凭什么啊?
可是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像也不合适。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先生看中哪位小娘子了,不如我去替先生提个亲呀?“
“就算先生所念的是魁元阁的小娘子也无妨,好歹我与那绿绮娘子有些交情,我去替先生讨个能担得起的身价来?“
叶青鸾当然是真诚的啊,可是秦应寒那书生的酸腐气就来了,他当场真用头撞墙去了。
幸好叶青鸾好歹也是练过的,赶紧上前用自己当了肉垫,将他与墙壁隔开。
“先生这又何必?“
秦应寒都快掉眼泪了,“……晚生惭愧已极!”
叶青鸾叹口气,“此乃先生私事,我也不愿置喙。先生是个好先生,只需教好孩儿们就是。今日之事,我定不会传扬出去,还请先生放心。”
秦应寒还是一副想死、活不起的态度。
叶青鸾眼珠儿一转,“……实则,我现在来寻先生,是来跟先生谈生意的!”
秦应寒:“昂?”
叶青鸾眼波流转,“先生博学,能书善画……我就想着,先生是不是也会画那些‘箱底嫁妆画’啊?”
秦应寒登时有点懵了,“大娘子您……?”
叶青鸾赶紧捂嘴笑,“咳,我不是喜娘子嘛,反正也是要给人家保媒,我就想啊如果我再兼营那些‘压箱底嫁妆画’的批发零售,那我不就只使一份劲儿,却能赚两份儿钱了吗?“
“反正人家嫁女的人家,也总得买这个不是,跟谁买能比跟我买更靠谱呢?“
叶青鸾笑得像个狐娘,“我正琢磨着,该怎么寻这样一个货源呢,今儿可不就赶巧了,就瞧见先生你了!我想,先生必定是会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