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鸾赶紧也补充一句,“东姥姥她,也不是外人!”
叶青鸾都这么说了,五娘便也只好回眸向东凉王老太太一笑,“对,姥姥也不是外人。初次见面,晚辈失礼了,还望姥姥切莫见怪。”
站的这样近,东凉王老太太紧紧凝视着五娘眉间的芙蓉花……虽没说话,但是却已经眼中含泪。
叶青鸾心下终是满足地叹口气。
学堂那边,这会子却热闹了起来。
崔志是掌院,寻常并不亲自给学生授课。再说他是教过崔虔的人呢,现在崔家哪个子弟还能比得上崔虔呢?所以他便也懒了,平素也只做做家学的管理工作,很少再直接参与教学了。
他今日也是听说五娘要来。因五娘是崔虔的娘子,来日自然是崔家的新主母,所以崔志今日便特地过来撑撑场子。
结果五娘还没过来,学堂窗户上先爬上来个小孩儿。
这院子里本来就是幼学,相当于幼儿园和学前班那个级别吧,小孩儿们本来还坐不稳席子呢,这再一看窗台上爬着一个,便登时都乱成一锅粥了。
崔志急得直用戒尺拍桌子,“那是谁家的孩子?竟是怎样教管的?还不下来?!”
就算是崔府家学,但是崔氏因子孙绵延,各枝各脉的情形也不相同。
有高门的,如崔虔家这一支;还有当朝宰相崔志温那一家等之外,毕竟还有一些官职不高、甚至是日子过得颇有些贫寒的房支子弟。
崔志一看窗户上那小孩的穿着,就猜想必定是这些贫寒房支的小孩儿,故此他脾气就更暴烈些。
可是那小孩儿却不怕他,就坐在窗台上看着他乐,还摇晃着头顶上的小辫儿。崔志这就更气得要晕。
他攥着戒尺就过去了,沉声吓唬道,“还不下来?再不下来,便叫你阿耶将你领回家去!”
贫寒房支的子弟能进这家学来,真都得求爷爷告奶奶的,故此各家也都对崔志特别恭敬,唯恐崔志把自家好不容易给送进来的小孩儿给撵回家去。
通常不管什么样的小孩,崔志一这么说就好使了,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今日他是踢在铁板上了。
沐儿看着他就更是大笑,一点没害怕,“先生,咱俩比赛背诗呀?”
崔志帽子差点被气崩起来,“哎哟呵,你还胆敢与老夫叫板?还背诗?”
这么大的娃娃,便是启蒙早些,一共又能背出几首诗来?
而他本人呢,不但是掌院先生,他还学富五车啊!
看沐儿挑战掌院先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小孩儿们更欢呼起来了,“哦,背诗喽,考先生背诗喽!”
平日里都是先生考他们,背不下来和爱打手板,这回反过来考先生,他们的热情可比沐儿还高呢!
这当中还有个年岁大点的小孩儿站起来给划出道儿来,“先生与这个小郎,一人背一句!答不上来者为输!”
等叶青鸾听见学堂这边闹成一团而跑过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这一段。
叶青鸾脑瓜子就嗡地一声——她知道她儿砸要背哪一句了!
“沐儿,嘟……”她人没到,声先到,赶紧拦住沐儿去。
他当初已经把崔虔给造得下不来台了,他今天若是再当着这么多崔家子弟将人家掌院先生给造得下不来台,这岂不是罪过了!
可就在她努力跑呢,后脖领子却被拎住了,她竟然没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