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这就几步路的距离……”
“哪怕只有一步,皇叔也陪着你。”
此话一出,北冥汐鸾一愣,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一般,垂眸笑了笑,也握紧了紧扣在一起的大掌,带着他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向慕承霖。
“舅舅,二哥。”
在两人面前站好,北冥汐鸾一一向两人问好,袖下两人紧握的双手,谁也没有松开。
“小七儿,松手,过来!”
慕承霖假装咳了咳,自然是没有忽略两人依然拉着的小手,冷眼横了一道跟着来的洛溟。
“舅舅,”北冥汐鸾轻叹一口气,侧头对着身旁乖乖宝宝模样的自家皇叔轻声道:
“皇叔稍等我一会儿。”
说罢,蓦地抽出手,上前一步,看着风尘仆仆地自家舅舅,无奈地轻笑一声,伸手替他拍了拍战服上沾染的灰尘。
“舅舅从边境赶回来,肯定累坏了,今日我们先不说事,舅舅和二哥好好回定北侯府休息,其余的事,我们日后再商讨如何?”
“日后再商讨?”
慕承霖眸光蓦地一沉,打断了自家宝贝侄女的动作,冷嘲道:
“今日一过,只怕日后,老夫就算是有心商讨,也无济于事了。”
“舅舅……”
“小七儿,你还小,这些事你不懂,乖乖和你二哥站一边去儿,剩下的,舅舅自然会处理。”
北冥汐鸾还想说什么,可一旁的慕晏却像是早有准备一般,直接拉着她往外走,丝毫不给北冥汐鸾挣扎的机会。
北冥汐鸾:……
“皇帝陛下,小七儿已经离开,剩下的,我们该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吧?”
慕承霖剑眉上挑,一只手握紧腰侧的佩剑,鹰鸷般的眸子扫过在场看戏的所有人,不屑道:
“事关皇帝陛下的名声,您可需先遣散众人,以免日后有什么丑闻流言传了出去,伤了您这位陛下的脸面。”
“不必。”
洛溟只是淡淡的掀了掀眼帘,没有理会慕承霖口中的阴阳怪气。
“好!既然陛下不避嫌,那老夫自然也就不客气了!”
“我且问你,北冥养你二十余年,你为何要恩将仇报,灭了北冥?”
“恩将仇报?”洛溟眉头微皱,嘴角渐渐溢出一抹冷笑。
“定北侯莫不是忘了,这北冥前后不过三十余年,北冥皇室这个皇位,是从谁的手中,抢过来的吗?”
洛溟负手,冰冷地目光落在咄咄逼人的慕承霖身上,想到先前北冥皇室里那些人的丑恶嘴脸,一抹嘲讽划过。
“你什么意思?”
慕承霖皱眉,对于洛溟的话很是不解。
“定北侯不知道?你口中所谓的北冥,那个至高无上的北冥皇室,手里握着的江山,还是从他恩人手里抢过来的。
改朝换代的是你们人人称赞的北冥皇室,卑鄙无耻的还是那些歌功颂德的北冥人,定北侯,您当真不知道,你所拥护的北冥,那些龌龊令人发指的勾当吗?
说我忘恩负义,也不知道真的恩将仇报的是谁?
我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你……”
慕承霖正想反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很久以前的零碎的片段,恍惚间看着洛溟那张已经渐渐露出锋芒的脸,心底一个疯狂的想法难以抑制地疯狂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