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修宁本想带着凌玖悄悄返回营地,不想到了附近却听营地处传来一片乱糟糟的哀嚎声,两人相视一眼,赶忙往营地的方向赶去,就见一群人或躺或坐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怎么回事?”凌玖拽过一旁手拿伤药准备替人上药的徐田问道:“这些人哪来的?这是火拼了?”
“玖爷你可算回来了。”徐田见拽住自己的正是他们焦急等待的凌玖,顿时脸现惊喜!
看了眼凌玖身后站着的是夜修宁,这才敛住脸上激动之色说道:“这些人都是霍少和边秋在半道上带出来的,边秋说是不知道有毒瘴这回事儿,霍少便带他去看,结果就看见这些人在毒瘴中倒地不起,有的没有倒地的确实发了疯一般挥刀乱砍,这才搞出这么多伤员来。”
夜修宁皱眉,心说这蜀山这次可真是害人不浅,垂眸沉思了一会儿,冲徐田说道:“你把丫头的伤药碾碎一颗化水给他们喝,顺带把解毒丹也放进去,这些人现在还不能死,能救多少是多少吧!”
“好的,老大你们先休息一会儿,这边马上就好了!”说着,徐田继续忙着去处理伤员了。
“夜少!”此时,一名文弱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正是同边秋一起来的宋家家主宋桥。
宋桥见夜修宁冲自己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到也没有自持身份有什么不满,脸上笑意不减,上前几步这才说道:“我是阿潜的大伯,本来早该过来与你认认脸的,只是碍于这里人多嘴杂便没有与你打招呼,现下有些事情想要与你相商,还望赏脸移步一谈?”
凌玖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宋家家主竟是宋潜那小子的亲大伯,倒是夜修宁像是早就知道一般,点了点头,拉着凌玖跟着宋桥往营地后方行去。
待来到一处巨石后,宋桥这才停住脚步,黑夜里没有光,宋桥便拿出一个小灯笼点亮,就地一坐。
夜修宁没有说什么,也寻了块石头坐下,顺带将凌玖抱到自己腿上坐好,宋桥眼角不由抽搐,这哪里像是传闻中的夜大少,竟然还能这般体贴细心地对待一个女人,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宋家主邀我来是想商谈什么?”夜修宁不想浪费时间,便开门见山地问道:“该不是想问我知不知道此次秘境之事的蹊跷吧?”
“哈哈哈哈!果然是瞒不过夜少慧眼!”宋桥哈哈一笑,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夜修宁道:“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本来是要阿潜交给你的,怎奈你们出发的突然他没能送到你手,当时我在比武会场上看到你便知道还是晚了。”
夜修宁接过那东西一看,是一只被折叠起来压平了的黑色纸鹤。
凌玖看得新奇,将纸鹤拿到手里观察一番,继而将纸鹤拆开,却见上面空无一字,竟是张毫无异样的黑色纸张。
夜修宁拿过纸张看了一下说道:“这是宋家特制的传信秘药,必须用火烤之后才能看到上面的内容。”
宋桥闻言地点点头,他自觉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夜修宁果然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其实他拿出这封信一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来意,二也是想要看看夜修宁对待此次事件是何态度,借此来估算他倒戈向夜家是否值得。
当然他也明白夜修宁并非一般人,想要含混过去是不行的,不如一开始就不隐瞒来意,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的诚意。
夜修宁拿过一旁的小灯笼,把纸张在烛火上烤了烤,就见原本黑色的纸张被烤过的地方顿时变成了白色,其上也显现出一行字来‘峰会有诈,勿往!’
凌玖将纸张接过看了又看,忍不住心中好奇开口便问道:“宋家主是怎知峰会有诈的?又怎么想到要给修宁传信?”
宋潜摸了摸光洁无须的下巴,哈哈一笑道:“方小姐倒是快人快语,胆识也非一般人可比,难怪叫夜少如此倾心!
其实在峰会之前肖培就已经找过我们宋家,想要我们一些小世家联合起来一同对付夜家,当时的我们没有能力抗拒肖家和玄一门的威势,只能虚与委蛇稳住他。
后来我们安插在肖家的探子探到消息说是他们不止想要对付夜家,甚至是这次峰会上的所有家族门派都是他们针对的对象,我当时便考虑了很久,不知该怎么去应对这件事儿。
在夜少的订婚宴上,阿潜得知夜老爷子已经晋级了天阶的消息确实属实,并上报给了家族,我便想到让你们不要参与此次峰会,哪怕我们在此出了事,只要有阿潜和你的交情在你也不会对宋家坐视不理。
况且目前也只有你夜家才有那个实力与肖家和玄一门抗衡,一旦我们这么多人出事儿了你夜少肯定会出手查询此事,我只能孤注一掷把复仇的希望寄托在夜少和夜家的身上,本想将你们先从这场漩涡里拉出来,可是没想到你们还是来了。”
夜修宁淡淡一笑,将手中的纸张点燃烧毁,继而说道:“我与肖家和玄一门有不共戴天的仇,他们想要除掉夜家不止是想要夜家手上的权利,更多的原因是肖雄的报复!”
“你果然知道!”宋桥听到夜修宁提起肖雄,满是笑容的脸瞬间有些僵硬地抽搐了下。
夜修宁没想到宋桥竟是这般反应,也不说话挑了挑眉,定定地望着他。
凌玖见两人都已沉默,心里痒得不行,哪有这样的,说八卦说到一半就停住,还能不能愉快地让人听故事了。
“哎哎哎!宋家主,你要是知道什么你就说,别这样好不好,是你叫我们来的,现在话说的没头没尾的就闭嘴是很不礼貌的好不好。”
凌玖皱眉说出了自己的不满,不顾夜修宁嘴角抽搐,她起身坐到旁边一副八卦的模样诱哄道:“你要是知道什么你就说,肖培也就一个跳梁小丑,肖家也蹦跶不了几天了,你若是此时将你知道的和盘托出,到时候宋家有啥事都有夜家罩着,岂不是两全其美?与其这样藏着掖着,还不如说出来痛快些,憋心里多难受啊是不是?”
见宋桥还是一副皱眉不语的模样,凌玖有些着急,蹲下身子让自己与宋桥对视,继而又说道:“那让我猜一猜,二十多年前关于夜柔肖雄和李秋泽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对不对?并且你清楚肖雄是为何如此恨夜家是吗?
宋家主,这事儿可大可小,你该知道肖雄不是什么善茬,报复心及强,如若你还要隐瞒那日后宋家出了事你是要我们帮还是不帮呢?”
“算了!”夜修宁见凌玖诱哄半天宋桥仍是不开口,起身想要拉起凌玖欲走。
宋桥见此有些慌了神,赶忙摆摆手招呼二人“夜少等等!”
见二人停住转身欲走的架势,他这才深吸一口气道:“哎!事到如今也不怕对你们说了!这段往事藏在我心里很多年了,每每午夜梦回我心里都忐忑难安,既然你们今天问起,我便也豁出去将我所知的都告知你们便是,还望夜少不要因此记恨我宋家才好。”
凌玖听到此,也知道当年的事情宋桥不止知情甚至还有可能参与其中,一时间看他也不顺眼起来。皱着眉站在夜修宁身后,等着看他能说出什么一二三来,如若他也是直接导致夜柔致死的凶手之一,她不介意出手送他上路。
宋桥见夜修宁脸上没什么表情,回忆了一下这才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二十多年前的一次名流聚会上,刚回到京城不久的肖雄结识了还是纨绔子弟的宋桥,两人一人纨绔,一人涉世未深,但脾气相投很快便成为了好友。
当时的宋桥只知肖雄是肖家刚回京不久的次子,可能是从小被送往古武门派修行,因此对他也多加亲近了些,见肖雄容貌俊美天生女相,便打趣他看不上世间的庸脂俗粉。
肖雄听罢也不恼,玩笑似得便问道:“听说京城中名媛如流美人不知凡几,我这点相貌算的了什么,不是还有几大美人排名在那摆着呢嘛。”
“肖兄这话也不错,能与你容貌比肩的确实有一位。”宋桥说罢,神秘兮兮地凑到肖雄身边指了指人群众多的方向说道:“看见没,那名身着白裙的女子正是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夜柔!怎么样,漂亮吧?”
肖雄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正好对上缓缓转过身来浅笑嫣然的夜柔。
夜柔容貌倾城,淡笑间如百花齐放,一下就触动了肖雄多年平静如水的心湖。
涉世未深的他一朝春心萌动,满心满眼的只剩下了夜柔的绝色之姿。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肖雄利用各种手段不断接近夜柔,怎奈夜柔性情寡淡,均不为所动。
眼见肖雄回门派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佳人还是对他不假辞色,最终安奈不住心中的悸动,准备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将夜柔一并接到门派里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想到便做,肖雄在一次舞会上将下了药的酒水端给了夜柔,夜柔与他见过几面印象还是不错的,所以也未多心便笑着喝下了那杯掺有烈性春药的酒。
虽是烈性春药,但那药出自玄一门,发作的时间由药量控制并不会立刻发作,肖雄为了撇清干系便称有事退走人群之中。
偏巧这个时候李秋泽也上来敬酒,夜柔不好拂了李秋泽的面子,也将那杯被下了药的酒给喝下。
怎知两种药混合在了一起,夜柔很快就因药效发作人事不知。
待肖雄找到夜柔时发现她正与一名陌生的男子赤裸相拥,顿觉一道晴天霹雳将他劈得体无完肤。
他就此摔门离去,并没有阻止夜柔与那名男子发生关系,一心认定是夜柔背叛了自己,不顾我们当时几个相熟之人的劝阻,毅然决然离开了。
之后过了一段时间肖雄再次出现,这次回到京城的他似乎完全变了性情,性子变得阴冷了很多。
以前的他即便和几名世家子弟相熟玩乐但从来不会去碰女人,可再次回到京城的他几乎天天都在换女伴,换了一个又一个。
后来听说夜柔怀孕,夜家和李家将为夜柔与李秋泽二人举办婚礼,当时的肖雄在夜总会里几乎砸光了整个房间里能砸的东西,整日买醉。
相熟的朋友怕他因此消沉,便经常带他到各个酒会舞会上去结识各色女子,后来不知怎么的,肖雄没有再继续沉迷酒色,从此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