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晨和鹿蜀已经走远,只剩下魏时岸一个人独守空房。
一直发呆也不是办法,他重新拿出针线,开始缝衣服。快要完成了。
一只白鸟在道观外徘徊,它似乎感受不到风雪带来的压迫,就那样一圈圈的绕着道观飞。
白羌近乡情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自己的师姐。
白羌叫她“师姐”师门的师,可伤萧若晨最深的就是师门。
做为萧若晨最疼爱的师妹,她在那时为了保全自身选择了袖手旁观。白羌忘不了最后一次见到萧若晨时她的眼神,是恨,针对所有人的恨,包括她也在其中。
她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她后悔过,哭过,最深的还是无力感。发生的一切都不由人控制,白羌什么都改变不了。
再次见到师姐,她想冲过去撒娇、诉苦,她心里清楚自己为什么迟迟不过去,不是因为这副躯壳,是负责感。
归根结底,是她对不起师姐,辜负了她的宠爱……
魏时岸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走出门,冲着那只白鸟,“我说晓晨她师妹,你快下来吧,别绕着房子飞了。你转的我头晕了。”
他嗓子哑了,当然不是用嘴发的声。他的声音很奇特,如果山和地会说话就一定是这种声音。
他的声音带着山和地的召唤,白羌不受控制的飞到他面前。
魏时岸威压没来得及收回,白羌在他面前甚至说不出一句话,“不好意思啊,嗓子不方便只好这样了。对了,你师姐今天晚上去溜马,给,这是她留给你的信。”
话说完白羌的周身一轻,再也没有了压迫感,她立马噙过那封信。
不过,对于一只鸟来说打开一张折叠的纸好像难度不小……
魏时岸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闭着眼帮她打开了信纸。
白羌:…谢谢。
信很短,只有一句话:默出全套《心经》再来找我。
这对于一只鸟来说是赤裸裸的为难,魏时岸已经听到了白鸟发出凄厉的哭声。
但魏时岸不知道,这是白羌唯一可以默写全篇的道法心经。原因无它,萧若晨不舍得打她,也不舍得骂她,默写《心经》是萧若晨唯一的惩罚工具,白羌被罚过无数次。
萧若晨在告诉她,和以前一样,我可以原谅你。这让白羌再次被愧疚淹了顶。她再次清晰的认识到,她辜负了怎样的一腔真情。
修仙界人人都说萧若晨是一个自傲持才的少年天才,但白羌清楚她的心软和努力。
她会放过到手的灵兽,只因它嗷嗷待哺的幼子,她每日都会练剑打坐,虽是天才却从未懈怠一日。
她很少笑,但是笑的时候很好看,好看到让白羌主动凑了过去。
“你笑的可真好看。”
萧若晨发现了一个不到她胸口的小人,但是为了面子她还是敛了笑。把童子送给她的纸人收起来。
“你怎么不笑了?”那小孩儿盯着她看,这让萧若晨有些窒息。
她没有和小孩儿相处的经验,她是萧家嫡女,也是萧家唯一的孩子,在家时连同龄人都没见过几个。出来游历时倒是碰到了不少人,但绝对不包括这么小的孩子。
萧若晨只好搬出面对同龄人的手段,“你是何人?”
萧若晨的小童已经开始捂眼了,这年头,同龄人都不会打这种招呼。
“我?我是青湖的小弟子,他们都叫我小师妹。可我的真名是白羌。你长的这么好看……”
小人沉默了一下,“…想怎么叫我都可以。”
今日才拜师的萧若晨: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才是真正的小师妹。
萧若晨憋了半天也喊不出‘师姐’,“我也是青湖的弟子。”
“哦,原来是师姐啊。师姐好。”
萧若晨尴尬的应了一声就迅速逃离了社死现场。
只剩下白羌呆在原地,“奇怪,这么漂亮的师姐我怎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