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晨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她自己糊涂了,她曾经的那位‘好朋友’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智障儿童。
晓晨话锋一转,“不知陛下此次前来?”
“哦,听闻您身体抱恙,特来看望。”
春寻在小皇帝身后翻白眼,她家大人生病的消息早八百年就泄露了出去,他倒是有心,现在才来看望!
“不劳陛下费心,老毛病而已,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晓晨滴水不漏,随便应付了小皇帝几句就打发他走。
小皇帝没得到想要的东西还不想走。
晓晨懒得和他拉扯,“陛下放心,我不会放过那些试图挑拨你我关系的人。”
简而言之就是小皇帝之前做的那些事晓晨都可以当做是他被人挑拨。
晓晨不在意这些,小皇帝也安下了心,“太傅海量,之前都是有心人设计才让我跟你离了心。”
小皇帝说的掷地有声,连春寻都不由得感叹这个‘墙头草’皇帝的演技。
可怜晓晨还要接他的戏。
“陛下不必在意,这些贼人乱不了你我的心。”
“是,太傅自小看着我长大,感情之深厚怎会被乱臣贼子轻易挑拨!”
小皇帝这么说,倒是可怜了那些为了他与晓晨斗争至死的人……
大概是小皇帝终于察觉到了晓晨眉目间的不耐。
“还望太傅多多保重身体,我就不打扰太傅休息了……”
“嗯。”
春寻动身去引小皇帝出府。
晓晨伏案作画,她太久没作画了,有几分生疏。一开始便废了几张稿……
她努力追溯记忆,回忆着故人的面庞。
而长乘就站在她的右手边,看着晓晨一笔一划地勾勒出它的模样。
长乘的目光始终都黏在晓晨身上,它有多少时间没自视了?记不清了……
这也导致,它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发现晓晨笔下的正是自己!
七年光阴对长乘而言不过是短短一瞬,对晓晨而言却是出奇的漫长。可在这么漫长难熬的岁月里,晓晨始终都不曾忘记长乘。
这也是晓晨自己如今才意识到的事。长乘或许不止是她的朋友,晓晨或许从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了这个俊郎、高大却又笨拙单纯的他。
“吴一。”
吴一凭空出现在屋子里。
“属下在。”
晓晨把画有长乘的纸递给他。
“这是我年轻时的一位朋友,曾有恩于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能找到他。”
这是晓晨第一次朝部下用‘希望’这个词。
吴一也认识到了这个任务的分量。
“是,属下定会全力以赴。”
“倒也不必。”
晓晨目光流转,“他智力异于常人,当今乱世,活着的几率怕是不大……”
“那…我……”
晓晨摆摆手,“试一试吧。”
“好。”
在这乱世,想找一个神智不清的傻子的确是个难如登天的任务。
对于晓晨说自己傻这件事,长乘也不介意。按照晓晨的标准,它的确是一个傻到不能再傻的‘人’。
“晓晨,我就在这里……”
长乘今天收获了太多,无论是从晓晨口中听到了它的名字,还是从晓晨笔下看到了自己的画像……
每一桩每一件都有了让它回到七年、甚至更早以前,晓晨拿着纸,递给它肉包,然后给它讲课时的心情。
这心情也不停歇,一阵又一阵……
长乘开始模仿开心的人,它做出了一个‘微笑’,一个真正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