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瀛洲这才反应过来,因为关押人时想避开岳文康,所以关在一个僻静的所在,他连忙引着思卿和顾梁汾过去。隔着木栅,果见傅临川穿着深青色氅衣,神色淡然,正坐在草席上吐纳打坐。
思卿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命程瀛洲打开门锁,上前道:“傅伯伯?您没事儿吧?您怎么在这儿啊?”
顾梁汾道:“不是你抓的么?怎么还问傅伯伯为什么在这儿?”
“怎么就是我抓的……”思卿哽了一下,“行吧,就算是我抓的,我错了还不行么?这肯定是个误会。”
傅临川看到他们兄妹二人也愣了一下,这时开口问:“梁汾什么时候回京来了?思卿,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梁汾道:“您这个问题我刚才问过她了,她说了,这个问题和咱们不相干,您就别问了。”
两人拌嘴不分场合不分时辰,思卿没好气地道:“我说你不煽风点火浑身不自在是吧?”
傅临川连忙道:“行了,你们两个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还拌嘴。”
思卿连忙扶了傅临川站起来,替他抚了抚衣襟,上上下下瞧了瞧,见他没事,一问才知道原来自从顾梁汾夫妇离京,傅临川常替他照料一些琐事。济仁堂的两位坐堂问诊的大夫一位有事回原籍了,还有一位昨日出城出诊未归,除了伙计学徒,昨日只剩下傅临川在堂中。禁军上门时说有人伤重,颇为危急,偏两位大夫都不在,傅临川也是医家,总以治病救人为要,听了便随之出诊,没想到刚刚出完诊接着就被抓了。
思卿听了道:“您没事就好,这里面有误会。我此间还有事,先让阿兄送您回去,我回头再同您说,好不好?”
傅临川也不多言,点了点头,思卿送傅顾二人行至廊下,傅临川小声对思卿道:“不要怪你身边的人。”
思卿道:“知道了,这还用您说?”又道,“对了,郑以勤要来京里了,您见不见他?若是见,别提我的事。”
傅临川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只见顾梁汾向程瀛洲躬身为礼,程瀛洲还了礼,思卿一直目送傅顾二人走出连廊。
程瀛洲小心道:“殿下,臣……”
“这不关你的事,”思卿道,“你又没见过家严,现在是非常时期,谨慎些是没有错的。”
程瀛洲听她以“家严”二字称呼傅临川,颇感意外。
思卿问:“唐鹏怎么样?退烧了么?”
程瀛洲点了点头,思卿叹了口气道:“眼下别无他法,唐鹏要是去了刑部才是任人宰割,只能先这样了。”
傅临川随顾梁汾出金吾卫上了车,便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梁汾道:“我们今年只到了淮州,想在您生辰前赶回来的,不曾想还是迟了。因在通河地界买了两个庄子,陌溦先过去拾掇了,我想着我先回帝京看看您,结果刚一回来就听武老伯说您一夜没回去,一打听才知道您又被抓了。”
傅临川问道:“方才那位将军是什么人?”
顾梁汾问:“您说思卿身边那位?那是以前的金吾卫指挥使,现在的京卫统领,姓程。”
傅临川听了若有所思,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