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文康随意点了点头,未知他信还是不信,只道:“人言可畏,外人看来,此刻中宫与京卫迫于压力,抓了端府故旧,会怎样的?”
江枫和程瀛洲都藏拙,不说话,江枫依旧在吃点心。
岳文康继续道:“只怕有人想趁端王不在京,再挑动端府和中宫失和罢了。”
江枫放下点心,漫不经心地问:“岳大人被绑前,是不是去查宁寿侯了,故而有此疑惑?”
岳文康点点头,“我才去查宁寿府,回头就被阴了,不由得我不疑惑。”
程瀛洲沉吟,“那现在有两种可能,其一,唐鹏之事是定藩的暗线所为,定藩在帝京有内应,想在陛下离京之时搅乱帝京。其二……便是岳大人所言,有小人意欲对中宫和端府不利。”
“宁寿府那边我会在自个儿多加小心的情形下继续盯着,”岳文康道,“既然已经得罪了他,那就得罪到底。他若没问题,事后我当登门赔罪。”
江枫一笑,“岳大人这么做,大司寇要么病好了来拦你,要么病更厉害了诸事不问。”
岳文康淡淡道:“此番我定然会遭弹劾,还不知吃什么挂误,大司寇怎么看我,也不重要了。中宫内阁叫刑科查匿名投书之人,而大司寇又称病。等我吃了挂误,少不得请程统领帮忙盯一盯查匿名投书之人的事。说来也奇怪了,有人投书那天夜里,我就在大司寇府上吃酒,出来时都二更天了,外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这匿名投书之人究竟会是什么人?”
江枫听岳文康主动说出那夜曾在刑书府邸逗留,也不好判定他是有意掩饰,还是今日遭了事,心性已乱,随口说了出来,没有搭话,只看向程瀛洲。程瀛洲遂主动挽留岳文康吃酒,岳文康只道:“我得回去,娴令难违,二位大人莫要笑话。”江程二人听了只得送他出去。
程瀛洲见岳文康离去,忍不住道:“他这吃酒了罢?什么都敢说。”
江枫笑道:“此番我的主意太阴损了,却报在宁寿侯身上。”又道,“那天夜里,大司寇和岳大人在一处吃酒,大司寇那么谨慎的人,居然一直没和殿下提起。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怀疑岳大人?”
程瀛洲蹙眉道:“如果岳大人是匿名投书人,那他投书前应该知道唐鹏家中被放入了定藩的书信。也就是说如果岳大人是投书人,这件事情他自己一个人是做不成的,他背后肯定有其他人。可是如今一试,他背后看起来并无旁人……”
“是啊,”江枫颔首,“如果他是匿名投书之人,不应该主动再去招惹宁寿府,太危险了。”
二人都觉得事情不是岳文康所为,江枫又把端王世子来拜、端王世子前去探望唐鹏以及新的线索与端府有关联之事说了,末了道,“我觉得这件事情要尽快禀知殿下。”
程瀛洲听了“端王世子”四个字,心下一动。还未答话,就有人进来通报道:“端王妃请嘉国夫人过府一叙。”
“看来有收获,”江枫忽然松了口气,“但愿端府能查出些东西来。我去一趟,殿下那边……”
程瀛洲道:“沈夫人放心,我去禀知殿下。”
江枫往端王府上去后,程瀛洲换了身衣裳,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从汲古阁后门扣门。三长一短后,露初出来开了门,程瀛洲迅速闪身进去。绕过帘幕,只见思卿斜倚着几案,正在绡纱屏后看露初的画。程瀛洲见了礼,思卿蹙眉道:“有什么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