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向来说一不二。”

得知确定答案的她，这才安心。

其实她在一开始问过那个长相妖艳的女子，为什么恩公救了她却把她晾在一边。

她想要报恩，却不知道恩公是什么身份也不敢多问，只能拐弯抹角地向那个女子打听恩公的喜好。

玉竹心里没底，这女子长得这么好看，会不会是恩公的妻妾？

她想，如果不能以身相许，她愿意在恩公身边端茶递水……

她刚产生这个念头，忽然被告知恩公今日正午会来探望自己，玉竹整个人喜不自胜。

女为悦己者容。

玉竹大清早就起来梳洗打扮，用了很重的脂粉盖住那块伤疤，并特意剪了碎发遮住，直到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不再那么吓人才满意。

不能吓到恩公，她下意识忽略了自己狼狈地被谢蕴清背到医馆时，谢蕴清也完全没有被她吓到。

谢蕴清到的时候，玉竹刚端出亲手做的小点心，她放在石桌上等着恩公。

由于等的时间太久，她撑着下巴发起了呆，连谢蕴清到了她面前都没有没有发现。

“在想什么？”谢蕴清好奇地问。

看来她恢复的不错，脸上的烫伤，弄影还在配药，不过弄影一口咬定谢蕴清在外面拈花惹草欺骗小姑娘，不太情愿配药。

谢蕴清任她抱怨，弄影就是嘴硬心软，其实一开始就为这位毁容的姑娘制定了药膳，是以玉竹身体才能这么快恢复元气。

毕竟团队里拥有一个尽职尽责的奶妈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个奶妈还经常乐意干超出工作范围的活，这简直是抠门老板的福音啊，因此大多数时候谢蕴清会容忍弄影的小脾气。

玉竹回过神来发现恩人已经在面前，她赶忙站起身，对谢蕴清说：“恩公……呃，公子，我去给你倒水。”

她快步往厨房走去，把准备好的茶具用热水烫一遍，随后带着茶叶和热水到了石桌上。

玉竹刚斟好茶水，就听见恩公说：“你想不想学武？”

谢蕴清当时也是为了扩充人手才花钱救下了这个小丫头，她不是做慈善的，不留没用的人，这次过来的目的是问清楚这姑娘未来的打算。

“学武就能留在你身边吗？那我愿意！”玉竹说。

谢蕴清其实还没做好准备要让一个娇弱的女孩去经历残酷的训练。

谢蕴清现在很缺人手是事实，但她也有自己的原则，这丫头要是不愿意，或者坚持不下去的话，她可以给对方一笔银子让她离开。

玉竹见恩公半晌不言语，她猛地跪在地上磕头道：“玉竹一条贱命，承蒙恩公的救治与照顾，若玉竹能帮上恩公的忙，自当万死不辞！”

谢蕴清扶起她，手指头摩挲了一下玉竹磕红的伤口，玉竹感到额角刺痛，“嘶”了一声却没有躲闪。

“疼吗？如果你真的选择了我给你的这条路，会更疼，此后你将不能过平常女子的生活。玉竹，你有选择人生的权力，你可以拒绝。”

玉竹目光涩然，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你有选择人生的权力。

她生来为奴为婢，是贵人眼里的低贱玩意。

那些平民百姓羡慕她可以在富贵乡里分的一点金银财宝，可他们不知道，相比战战兢兢地伺候那些贵人，她更想当一个普通的渔家女。

至少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现在有人对她说，你可以选择……她却忽然犹豫了。

如果选择了自由，她将再也见不到那个寒风里背着她的少年，那时她十多年岁月里唯一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