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后,天气渐渐变寒。
城门口的士兵巡查每一个入城和出城的百姓,马车与商队络绎不绝,岁末将至,一些来往于草原部落的商队带着驼铃声声,驱驰入京。
一辆奢华的马车排在出城队伍的中间,青衣侍女从轻轻撩开马车帘子,厚重的挡风帘子遮住了外面的寒气。
青衣侍女长相清秀姣好,长长的刘海垂落在左脸,显现出一种安静的幽谧。
“张大哥,还要多久能出城?”青衣侍女柔声问前面走镖的大汉。
“颍都是兰花之都,我家少爷每到冬日便要去观赏颍都名花,而兰花的花期又短,少爷便一早打点了行囊要去一睹为快……”青衣侍女嗓音悦耳,不厌其烦地催促着走镖的众人。
“莫要耽误少爷看花才好。”
随着这话落下,惹来一阵护镖的人一阵不满,他们从京城内城到这里,已经听了这话不下五遍。
这马车里的大少爷属实龟毛,自个儿不肯纡尊降贵,却记得让侍女跟苍蝇一样念叨。
所有人憋着气不敢发。
有人心里嘀咕,看个花还得跨郡看,纯粹吃饱了没事儿干。
青衣侍女娇小的身影与彪形大汉形成鲜明对比,越发显得马车里那位主儿多事龟毛还一堆讲究。
忽然队伍不动了,似乎是前面出了什么事,需要紧急搜查、
护镖的人心里已经叠起一层又一层怨言。
青衣侍女眼中闪过焦急,她往前探了探,似乎非常为时间捉急。
前面几辆马车装了满满的布匹和茶叶,几个彪形大汉守在马车上,身上都穿着统一的粗布,其中一人掏了掏耳朵,颇为不耐道:“你家少爷怎么这么多事?急急急,赶着去投胎呢?”
这人语气很冲,是镖局新招的好手。
青衣侍女眸光一冷,刚要和他理论又按捺住了,不能坏了主子的事。
定神一看,发现前头堵住了。
“怎恁的还不让走了?!那小白脸越催越堵路了。”
“嘶……”有人轻吸一口气,赶忙拉住着愣头青,耳语了几句这新人才意识到不对劲,呐呐道:“这还没出城呢急什么,这不得先经过排查才能出城么,我就是随口说说……”
“那位应该没生气。”
幸好那位只露过一面的青年没有表示什么。
很快有人救场。
“林标,赵四,你们两个嘀咕什么,都好好看着这批货,货丢了王老爷把你们皮拔下来!”
坐在马车前头的壮汉斥责了抱怨的人,转头对着青衣侍女憨厚笑道:“出发的时候晚了点,不碍事的,一会儿就出城了。”
大汉忌惮地望了一眼后面宽阔豪华的马车,脑海里闪过一张靡艳的桃花面,以及这人眼中的凉薄,他的心往下沉了沉,直觉自己不该接这一单。
那位明公子来头不小,又出了重金,知道内情的兴许能理解一个公子为了赏花大老远的脾气这么冲,不知道以为是哪位少爷千里出去砍人,心情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