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敢当着望都民众的面,看来平时作威作福习惯了。
就在打手们倾巢而出的那一刻,在角落里穿着便衣的韩磊等人也冲了出来,立刻与这些人缠斗起来。
崔掌柜大惊:“……你居然带来帮手。”
“废话,不带帮手让你压着打么。”
大概一刻钟后,太守穿着绯红官袍急匆匆带着一群人过来,看见谢蕴清的时候脸色一变。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面皮白净,眼睛看着很是温和。
谢蕴清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默默地将“他”对号入座。
“你是……明二公子?”崔善跨过门槛,路过围观的百姓时还不忘记温和一笑,俨然一副关心百姓的父母官的模样。
谢蕴清拧眉,语气不耐烦:“小爷最讨厌别人在我称呼里加个‘二’,你就是这儿的太守,小爷我在此地蒙受冤屈,听说望都城的太守最是秉公职守,才让人去请你。”
她特意在“请”字上加重了音调。
崔善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水,谦虚道:“明公子初到望都,我还没来得及招待你。”
“你的手下已经招待我了。”谢蕴清的眼神凉凉地瞥过崔掌柜,崔掌柜顿时大骇,他冲着崔善请罪:“大人,草民刚才是想让手下带明公子去楼上坐坐。”
“哦?请人需要这么大阵势吗?”谢蕴清有意要落他的面子,也想看看崔善的反应。
玉竹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想谋财害命!”
崔善面色不变,只是责怪地望着崔掌柜,“这是怎么回事?”
“草民万万不敢!”崔掌柜立刻跪在地上,身后的一众手下也是。
方才这群人与韩磊等人打斗起来,才发觉自己可能遇到了不能惹的人,这位明公子衣饰华美,有美婢环绕,他下意识把冷艳的谢三也当成谢蕴清的婢女。
又见太守对此人和颜悦色,恐怕今日要沦为填补过失的借口了。
果然下一秒。
崔掌柜冷汗涔涔,“明公子勿怪,都是这名下属不听话,撺掇我,我这就让人惩罚他给明公子出气。”
谢蕴清冷眼看着,也没表示,只是懒懒地倚靠在玉竹身上,闻见她身上的檀木香气有安神的作用。
在别人眼里,这位“明公子”当真是放浪形骸,居然在大庭广众与婢女耳鬓厮磨。
崔善笑呵呵地说:“都是误会,快,给明公子道个歉。”
崔掌柜脸色几经变换,终于狠下心说:“阿虎,跪下!给贵人赔罪。”
“凭什么……”阿虎不服气,没有动作。
阿虎是崔掌柜的娘家侄子,在他这里做事最为踏实勤恳,若不是实在没有由头了,他也不想让阿虎受委屈,到时候家里的婆娘又该哭天喊地。
他只能狠狠心,“啪!”
响亮的耳光声在大堂内回荡,阿虎小麦色的脸上浮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足以证明崔掌柜用了多少力气。
“啧。”谢蕴清说。
“真狠得下心呀。”年轻郎君眼尾微红,勾勒出几分妖异的邪肆,一双黑瞳宛若深渊,不见光亮。
崔善被这双眼睛中渲染出的戏谑般的残忍吓了一跳,再回首发现对方已经恢复那种公子哥的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