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掌风呼啸而来,崔善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已经传来阵痛。
“你……”崔善怎么也想不到,这人说打就打,都没给人一点准备的时间。
谢蕴清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狼狈的崔善。
“你院子后面的枯井里,埋着的白骨,都是谁的?”
“你在说什么?”崔善慌慌张张地站起身,给手下使了一个眼色,还在幻想着息事宁人,以为没到天塌下来的那一步。
“什么白骨,陛下,您一声不吭到了望都,上京城的大臣们知道吗?陛下如此任性,可知江山社稷会因为你的一时意气而动荡。罢了,毕竟是年轻人,火气总是大了点,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且进府去说吧。”
一身红色官袍的崔善捂了捂脸,努力压下自己因为被当众羞辱而激起的怒火,试图循循善诱,将君王的一番质问包装成小孩儿任意妄为的行为。
这人甚至厚着脸皮,佯装宠溺道:“陛下,您大驾光临,为何不早一些通知我呢,后院若是有什么吸引您的风景,您尽管逛一逛就好,把这儿当成您的家一样,这是我们这些臣子的心愿。”
“况且,百姓们对您的为人有些误解,陛下还是不要说这些让人加深误解的话才好。”
有个挑着担子的人从旁边路过时,看了一番热闹后点评道:“这就是咱们的皇帝陛下啊,看起来真年轻,就是脾气不太好……”
“你快别说了,想被杀头吗?”
“不能说吗?”有人疑惑了一嘴。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摇头叹息,“世风日下啊,跟前一位……”
一样什么?是想说她跟那个年纪越大越昏庸的渣爹一样吗。
这可真的冤枉她了。
谢蕴清百无聊赖地听着谢三帮忙转达的话,那些百姓以为自己小声议论,但有谢三这个耳力过人的属下,像听不见也是有点难度的。
唉,做一个暴君还挺辛苦的,至少要在百姓当着她的面议论她在宫里一夜重新十个美貌宫女,并且揣测她餐盘都是镶金的时,要忍住不笑,还真需要一点暴君的自我修养。
谢蕴清努力忍住不因为百姓荒唐的猜测而发笑时,有人已经脸大的以为她稍微和缓的神色是放他一马的意思。
“您瞧,我将望都治理的百姓安居乐业,大家都畅所欲言。陛下不应该因为一个妇人的疯言疯语而怀疑我的品性,寒了我们这些地方官员的心。”
“毕竟,陛下深居宫中,一时不察听信了某些谗言,我们做臣子……”
崔善脸上的笑越来越深,可眼神明晃晃的威胁让谢蕴清感觉有点好笑。
“说够了没有。”谢蕴清眼神冰冷,完全没把崔善的威胁放在眼里。
只觉得他格外吵闹,每句话都话里有话。
什么叫‘把这儿当成您的家’?是在讽刺她随意闯入他人私宅?
处心积虑的,拐弯抹角的想要抹黑她,不就是看准了她在乎名声吗?
记得在做皇子时,原主就一直与人为善,就为了获得一个仁善的好名声,让母妃跟着增光。
谢蕴清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鼻酸,想起上辈子她为了这些虚名奔走,徒劳无功后的崩溃场景,太傻,也太容易受影响。
继续说吧,反正她没道德,你们也别想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