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清半弯着腰,随手摘下一朵淡黄色的小花,“如果没记错,这花看着娇嫩可爱,其实是有毒的吧。”
谢蕴清的问题得到了弄影肯定,“对,知道你还碰,嫌命长了?”
弄影没有接收到顾景不愿意的目光,她倾身将晒好的草药收起来,放进木盒子中。
谢蕴清话音柔软:“才不是,姐姐忘了我百毒不侵了吗,拜那南疆蛊毒所赐,我虽然十年如一日的煎熬,却不会被一些小毒素给药倒,那些见血封喉的毒,到了我这里不过是被无毒的蛇咬一口,不会没命的。”
她还得意地将袖子往上捋,露出细白的手腕,血管的颜色是淡青色,没有中毒的预兆。
弄影舒了口气。
“行了,不会死难道就不会疼了吗,少自我折磨,年纪轻轻心思不要太重。”
“姐姐说的是,那这人……?”谢蕴清没忘了自己刚刚开口的目的。
“不……”顾景的话还没说完,就对上皇帝黑沉沉的眼神,像是一潭深水,幽深不可揣测,能把人的灵魂吸走。
顾景打了个寒颤。
少年帝王脸颊上总是带着些许病弱,‘他’见人含着三分笑意,却不达眼底。
谢蕴清的手指掐着花朵的细弱根茎,她仔细地将花瓣一片一片地除去,这花是用来做毒药的,花瓣中含有使人刺痛的毒素。
弄影看这小皇帝糟蹋自己的草药,虽然不是她种的,但不可避免的有些心疼,她像是赶蚊子一样:“你是这大梁的陛下,要带走个人,我能拦得住么。”
“磨磨唧唧的,赶紧走,记得按时把人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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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清将顾景带在身边,她和沈君誉策马前往郊外。
顾景骑马还不大娴熟,因此总是落后几步。
谢蕴清与沈君誉并肩而行,沈君誉不解道:“陛下带着此人是有深意么?”
谢蕴清摇了摇头:“并无。”
“那……您为何对一个药童如此关心?”沈君誉这几日几乎没见顾景离开过谢蕴清。
要不是谢蕴清看对方的眼神清明到不含一丝丝情欲,沈君誉都有些想把顾景找个由头送到禁军里训练了。
不过他还是不敢扰乱小皇帝的计划,兴许此人对小皇帝治国有……用?
谢蕴清奇怪地看向沈君誉,沈将军不是那种会关心一个私交很少的药童的人,“自然是带他开开眼界,不然他总以为天底下的皇帝,都只喜欢沉溺于后宫情爱。”
她看沈君誉的时,沈将军居然红了耳根,不自然地转过脸,看向路边刚刚种下的稻谷。
谢蕴清心里升起一个念头,“沈将军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啊?陛下说什么……”沈君誉急急忙忙地对上谢蕴清揶揄的目光,一瞬间哑然。
他知道自己永远敌不过她的凝视。
沈将军败下阵来,“陛下说的不错。”
“臣很担心,自己不在是陛下最器重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