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万张薄纸片化作银蝶,纷纷落下,漂浮在奈何桥上,点点亮光煞是奇观。
一声冷哼从他的嘴里发出。
果然,他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至今日都无人记得。这些日,他将那计划进行的比往日更快,他要将这地府搅个天翻地覆,剩下的,他若做不到,有人能。
就让这一切,都为他来陪葬。
“你身上,怎么还会有神力!”阎王看着散布在河面上的纸张,痛心疾首。
他意兴阑珊地笑笑,这世间散落的神器已被他找了五成,这都得益于他们眼里从来都无他这等小人物,嘴里的话也无避讳。
今日,就让他先毁了这地府,放万千恶鬼都逃向人间,一切都沦为陪葬。
魔人受神器之力已久,他们掀了这十八层地狱,毁了刑法,将所有的恶鬼都放出。
地府彻底乱套。
“反了天了!”
循沫正要拿着扫帚涮洗那池子,听着外面嘈杂一片,整座地府都在晃动,池水漾荡,翻出半许。
外面有鬼在喊,“快逃了!地府要倒了!”
她撂下物件,忙去找父亲一同离开,父亲自从那桥上跌下来,整个人形貌大变,性情暴躁疯癫,只有在她面前能平和点。
绳索东倒西歪,是他们平日的攀岩之物。
“父亲,你抓紧了!”簌簌流石砸下,她先将父亲托举上去,后才踩着那碎石向上攀爬。
咚!
鬼在人间无实形,但在这地府中比至常人,行动还受阻些。
一小鬼嘿嘿地笑了两声,拉住她的脚踝,“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其他的出口都被堵满了,几个小鬼并未放过这个主意,他们回不去人间,但她可不是人,采羽族的灵魄是淡蓝的,能给他们渡一口阳气。
她的父亲来到这里,多了个名字,他们都叫他离量,取极大无穷之意,发起疯来,能把整个地府翻个底朝天。
但这时,已经出去的父亲已经不见了影。
“那个疯子救不了你,我们也就取你一点,嘿嘿,就一只脚,一根胳膊,就够!”小鬼嬉笑着去撕食她的灵魄。
她的身上散发着荧荧蓝光,一只脚踢掉了那只小鬼,其他几只抓向那纤细的脚脖上,几张流着黑水的嘴张地极大,径直咬下。
鬼也是有痛感的。
宴瑟痛出了几滴泪,她都想替循沫把这几只鬼一拳打倒。
循沫没自怨自艾,而是搬起一旁的醒鬼石向着小鬼的脑门上砸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醒鬼石将那只小鬼的脑袋砸得支离破碎,她手掌上的蓝光也愈渐黯淡,吸了她的魄力。
“多卸她一条胳膊!”另一只小鬼狰狞着露出獠牙,死死拽住她的胳膊,醒鬼石也应声掷地。
小鬼们还没动手,之间从外头来了个人。
他们也没多看,以为这是要来分一杯羹的,就没在意,“等我们取了,你再来挑剩下的。”
“剩下?你们想剩下什么!”声音冷峻。
循沫这才吃力地向那边看去,她不想见到的人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