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尖叫声传出的那一刻,姜妩如是说道。
院内前来祝贺的看客,纷纷停下手中在干的事情,扭头看向屋内。
好奇的聚在一处讨论发生了什么事。
“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你知道?”
“这大喜的日子……”
“山神……”
说山神的那些,刚开口说出山神两个字就感到背后一阵冷意,吓得后半句话给憋了回去。
而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姜妩等人听着八卦吃着花生米,像极了戏园子看戏的客人。
除他们之外,其余皆为戏。
“咱就说说,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温鱼眠,看好戏的眯着双眼,嘴边的笑意不散,“沈春干了什么。”
“问当事人。”
小翠还是那句话。
事已至此,姜妩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看的了。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只是,这场戏还没演完,这怎么就能够走了呢?
你说是不是?
姜妩暗暗的想着,如猫一样懒散。
“来了。”姜妩小心的戳了戳顾锦的腰,低声的在他身旁说着:“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赌,沈秋要几日才会疯。”姜妩微微抬头看着顾锦,目光炙热又疯狂,好似这一场戏筹划到现在仅仅只是
姜妩冷冷的回绝了自己最先的提议,跟顾锦这种莲蓬精耍心眼的最麻烦了。
玩不过。
就那种感觉自己又菜又爱完的那种感觉,懂吗。
“嘘,人出来了。”顾锦提醒着在愤怒边缘徘徊中的姜妩。
她如往日那般,笑的很自然。但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也与一同在院里看雪的那日不同。
看雪的那日,很纯粹。
虽然绷着一张脸,人也迷迷糊糊的但是顾锦觉得那是这一个多月中,她最快乐的。
“生气了?”不由得,起了逗一逗她的心思,“你不喜欢?”
“喜欢?”
忍着想邦邦两拳打晕顾锦的手后,姜妩将目光放在从婚房里逃出来的沈秋。
从婚房里逃出来后的沈春面色惨白,及时上着厚厚的底妆都遮不住她这一脸的惊恐。
紧跟其后的便是今日的新郎官,顾旭。
两人都同同款慌张脸。
看的周围人脖子伸地老长,年纪小的娃瞅准空隙就往里挤。
作为这场戏的第三个主角,在这两位出现后沈春也围了上前。提着手绢面部愁云的给沈秋拭汗。
“妹妹这般惊慌是作何?”捏着那一方小手帕,沈春在沈秋耳畔小声的说到:“许是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比如说猫?”
这话传到顾旭耳中,他猛然惊醒,恶狠狠的看向沈春警告着她。
沈春又是什么人呢,腆着脸瞪了回。她孤生一人,也不怕,这后路啊,早被人堵死还顺带封了土。
她就是破罐子破摔又如何。
“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叫外人看笑话呢!”
她挟主沈秋的手,笑盈盈地将她拉向新房,随后又一把推开沈秋,气愤的走到顾旭前,指着鼻子把人骂的狗都不是。
“顾旭,你是人吗你。”沈春胸腔剧烈起伏着,看顾旭的眼神越发不善,结合这场景还真像是个护犊子的好姐姐呢,“这就是你们家的规矩,大婚日子里在婚床上……”
话到此处,特意定下。
姜妩倒是觉得有些无聊,翘着个二郎腿,手里抓这把瓜子。完了还顺理成章的让顾锦在一边剥瓜子。
与此地画风格格不入。
“真墨迹。”拍手将手上灰,姜妩微微眯眼,脚一晃一摇的,“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好。”
这还是她第一次借刀杀人,姜妩在心底偷乐呵着,没想到这些人动手那么差劲。
她第一次在实验室里解剖小白鼠癞蛤蟆都比这群人速度快。
伤害力低,又磨蹭。
姜妩实在是想不通,当时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同意和温鱼眠在这胡闹,论她的手法完全可以不声不响的磨死这群人。
恶心一下沈秋单单只是看他不顺眼,就之前她做的那些事啊……
悄无声息的把人办了,很难吗?
姜妩想不通,看着还在演的跳梁小丑心里闷闷的。完全没有大仇得报后的喜悦感。
这场戏,算什么?
三两岁大的光屁股小孩打架吗,无伤害无伤轻重,你打我一下,我推你一下?
姜妩闭了闭眼,回想起自己报复的第一个人。
是爱了她一辈子的母亲。
她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照着规划好的路线走着。
学习好长得好,社交圈子又属上流人士才能解除的,任谁见了都要夸上几句。
她活成了母亲最想要的样子,所有人都希望的样子,唯独不是她所想要的样子。
幼时,姜妩就知道她只是个木偶,没有感情的木偶。
不听话的木偶是会被抛弃的,所以一面是听话的乖乖女一面又是执棋人。
没人知道,也没人想到木偶会反击。
也没人会知道,木偶逼疯了主人,让人一辈子都活在悔恨中。
生不如死!
那是姜妩毕业第一天,孟女士生日,也是她的母亲。
位于魔都最高酒店里,她亲手解决了这一切。
脱离轨迹的木偶是活不长的。
“东西很好看。”姜妩笑看着穿着新衣的孟女士,那是姜家见她毕业打过来一千万祝贺礼买的。
“可是孟女士。”姜妩顿了顿,“你配不上。”
将红酒杯中剩下的红酒尽数泼了出去,“停下,我没疯。”
“姜妩!”
“嗯,然后呢。”姜妩不以为然的自顾自的说着,“孟女士可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现在身上有那一样是你得来的。”
“我给你生命,我是你母亲。”
“我,我没有母亲。你说你给了我生命,那你可问过我想不想要。我的出生是你用来这二十几年来好日子的交易,对你而言我只是个物品。”
“攀高枝的工具,用来博取同情心的物品,是死是活都可以。还记得姜堰吗,我弟弟真的只是摔死的?”
姜妩依旧记得,当时她笑得很开心,平生中最开心的一次。
不为别的,就是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