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竟是怕我污了你的名节。”说着,朗清落寞走了出去。
“不是!……朗清,”何九歌连忙追出去,“哎呀,怎么和你说呢。不是我的名节,是你的啊。若是被乔玉知道……”
“乔玉?!”
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朗清忽然转身,一把将她按到墙上。
“我的名节关她什么事?”
傻子也能听出朗清声音里的怒气,可何九歌听得出,却不明白他为何生气。
偏偏被他这样盯着看,脑子好像短了路,只能傻乎乎地回答:“她是公主。”
“公主?与我何干?”
他声音低沉,魅惑。
“她巾帼不让须眉,以后能助力。”
“助力?我一个游侠,为什么需要公主助力?”
一句话瞬间惊醒何九歌。她差点就说出他是晟国太子的身份。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若是被她说出来,必死无疑。
吓出一身冷汗,何九歌再也不肯开口。
朗清倒没多想,因为她一向怕他。他不知原因,却更想捉弄她一下。
见他俯下身,离她越来越近,何九歌紧张得简直不能呼吸了。看着他的脸近在眼前,偏偏背靠着墙壁,半分不得后退。
何九歌只好紧紧闭上了眼睛,忐忑,却也期盼……
朗清盯着她看了半晌,心情忽然极好。转身进厨房,把被褥又抱回屋子里。
何九歌后知后觉地跟过去:“这……这不好吧。”
不顾她反对,朗清直接把她按坐到床上。好像床上有刺一样,何九歌立刻站起,又被再次按下。
“我自幼漂泊,吃的用的从来不讲究。像那天的山洞,已经算是相当舒服的地方了。”似乎记忆被拉回到很久以前,朗清的眼神有一瞬失神,渗出一些她根本读不懂的痛苦。
转瞬,他轻声说:“这样的地铺,有被褥有枕头,也很好。不要因为我受了伤,也不要忘记,我是个男人。”
何九歌的心情立刻复杂起来,想说些什么,又无从开口。
“若你还是坚持,那我只能认为,你是半夜爬上我的床。要是那样,不如现在咱们就……”话没说完,朗清已经走到床边坐下。
条件反射一般,何九歌慌忙躺下扯过被子蒙住自己。
含含糊糊的声音透过被子:“晚安晚安。”
过了一会儿,何九歌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朗清已在屏风后睡下。
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有人说:“自遇见你,才觉得从前苦不堪言。”
他们两个只顾着养伤,完全忘记报平安。或者说,是朗清故意忘记的。
于是,他们两个劫后余生,平平淡淡舒舒服服。越城却是炸开了锅。
同心节这天,男女二人乘船去月老庙祈求姻缘,是多少年的传统了,可以说从未出过岔子。这可好,若是普通平民也就算了,偏偏还是延国使团的贵客,偏偏还是延国丞相之女。再加上,当日何九歌表现出的惊人才华,她死了对大凉国应是好事,可延国怎能善罢甘休。
这不,小王爷顾遥天天在城主府喊着要越城上下陪葬,定远将军何不归的威名,谁不知晓,那也是个难惹的主儿。
文丞司徒走、武丞王岳仁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天天带着人去沧江上打捞。盼着捞到尸体就是解脱,又生怕真捞出尸体,越城再无宁日。
若说越城谁最坐得住,当属小城主杨青。何九歌失踪的时机堪称完美,正好文丞和武丞自顾不暇,倒给了他暗中谋划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