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顾遥与何不归从外面回来，神色阴郁。

一想起刚刚的事儿，何不归还是又气愤又不解。

今日早起便不见朗清与何九歌，知道他们两个必然在一起，也就不甚担心。谁知，不一会儿就有龙卫——负责宿羌城安保工作——说是奉皇命请顾遥和何不归赏花。

御花园里的确繁花似锦，不少品种都是在永安没见过的。

顾遥一直云淡风轻，何不归却无法全心全意赏花，乔丰年突然把他们请到宫中，只怕没那么简单。

果然，片刻后，乔丰年问：“小王爷昨夜可是去过恩明楼？”

顾遥随意点头：“不错。”

何不归震惊得不知说什么，面上却故作镇定。顾遥去过那儿，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乔丰年追问：“可曾见过曹方？”

“曹方？是谁？”顾遥疑惑地问。

乔丰年眼角一抽，似乎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冷笑出声。“昨夜有人看到，你与他在恩明楼里交谈。”

顾遥眉头微皱，似乎在沉思。

延国使团的行踪一直不是秘密，顾遥身为延国皇帝嫡子，不知被多少人暗地里盯着。曹方自然认得出他。昨晚他一进恩明楼，就有一个年轻人上前搭讪。原来——

“原来他是曹方啊。”

乔丰年紧紧盯着他，几乎一字一顿：“离开恩明楼后，他就死了。”

“嗯？”顾遥有些吃惊，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这次赏花的意义，“陛下莫不是怀疑小王？无缘无故，小王为何要杀他？”

“那便要请小王爷言明，你为何去恩明楼，又与曹方说了些什么？”

乔丰年语气平静，但怎么听都像是绵里藏针。

顾遥不慌不忙对他一拜：“小王从未杀过人，陛下尽可以查证。”

两人对视许久，乔丰年才笑道：“那便要请小王爷配合，暂时不要离开宿羌城。”

乔丰年深知，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是没办法治顾遥的罪。只要顾遥死不承认，他也没办法，只好先放他们离去。

出了皇宫，何不归确定没人跟踪，这才把顾遥带到隐蔽处，质问他为何要去恩明楼？

顾遥打量他，冷笑：“你不问我杀没杀人，只问我为何去？是相信我没杀人，还是知道什么内情？”

何不归没工夫陪他兜圈子，他来宿羌城的重要任务，就是挑起几个皇子的纷争。这个曹方无足轻重，但他是兵部尚书曹一洋的独子。曹一洋是大皇子乔明的人，为了笼络人心，乔明肯定尽心尽力找凶手。稍加误导，就能把火引到四皇子或七皇子身上。

顾遥为何要来蹚浑水？

“我要做的事情很重要，还请小王爷顾好自己，别四处走动。”

顾遥冷笑：“你是副使，要做什么重要的事，却不告诉我这个正使？何宁，我做了什么，你也无权知道。”

另一边，曹一洋不知从哪里得知顾遥曾在恩明楼与曹方碰面，立刻上书，请求法办顾遥，不可姑息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