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遥笑而不语，只说：“来日方长。美人莫要害羞。”

直到顾遥离开，何九歌还是想不明白。

可她不知道，从顾遥进了何府，何晓蝶就收到风声。他们两个的对话，躲在门口的何晓蝶听得一清二楚。

她倒不觉得何九歌是真心拒绝，反而认同顾遥说的，何九歌就是在欲擒故纵，偏生顾遥又吃这一套。

凭什么何九歌能轻易得到，而她却拼了命也不能让顾遥看她一眼？顾遥说过，娶了嫡女何九歌，才能让庶女何晓蝶入门。凭什么她要在她之前？

嫉妒简直要把何晓蝶逼疯。

何九歌当然不会知道这些，也不想知道这个。她只是担心何不归，更担心顾遥对乔玉的心思。顾遥虽然总缠着她，却也不能尽信。

这一晚，翻来覆去，脑子格外清醒就是睡不着。

天快亮时，她才觉得困。没有睡意，却困得头疼。

霜降进来帮她洗漱，洗完脸她反而打了个哈欠。

“小姐，二小姐来了。”

何九歌迷迷糊糊地走到外面，只见何晓蝶提一个食盒凑上来：“五妹醒了？出使大凉国这趟，多亏五妹不计前嫌，否则二姐早死好几回了。二姐知道，你爱吃玉米，请黄御厨教我，亲手做了玉米排骨汤。你趁热喝。”

“二姐客气了——哈——”何九歌又打个哈欠，扯出个笑容，“都是自家人，什么救不救的。若是我遇险，二姐也是救的，是吧？——我有点困，想回去睡会。”

最后这句绝对是真心话，可落进何晓蝶耳中，就很有几分傲慢无礼的味道。何晓蝶笑着嘱咐几句，让她喝完汤再睡。

送走何晓蝶，她转身回了屋。霜降在桌上摆好碗筷，正好给她把汤端出来。

何九歌摆摆手，嘱咐：“我睡会。对了，汤别喝，直接倒了吧。”她可不会忘记，当时何晓蝶是怎样想把她推到刀口下。

何晓蝶是要杀她的。

霜降不明白，却也答应下来。何九歌躺在床上，还一直念叨：“都倒了，一滴也别剩……我不喝，都倒了……”

这一觉倒是睡得沉，醒来时竟是日暮时分。

何九歌走到院子里，伸个懒腰。惆怅地想，今晚上没准还得失眠。

咕咕咕——肚子在抗议。

她边走边撒娇：“霜降，我饿了——”

然而，并没有任何回应。

霜降不在？

何九歌郁闷，看来只能自己动手了。

她走进小厨房，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霜降竟躺在地上。

“霜降！”她连忙跑过去。待看到她嘴角流下的血迹，乌青的脸色，彻底慌了。

“救命！来人啊！霜降，霜降，你别死……”

眼泪早就决了堤，可谁能来救救霜降。

门外的护卫听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冲了进来。很快惊动了何昶。

何昶来时，着实被何九歌吓了一跳。她哭得声音嘶哑，见到他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何九歌这样无助。

“救救霜降……”

何九歌一直重复这句话，何昶只好抱住她，轻轻拍她的背：“别怕，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