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山不知道,他看着少女巴掌大的精致脸蛋,仿佛要刻到灵魂里面去。
他想:他怎么会忘记这张脸呢?
他想:他怎么会忘记这个人呢?
那些不知名的人情绪翻涌上来,陌生而熟悉。“他”对她的思念,宛如高山,宛如大海般汹涌。那些情绪,是他的,又好像不是他的。
属于萧崇山,又属于“萧崇山”。
属于少女口中那个“萧崇山”,那个转世之前的他。
萧崇山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此刻内心有些复杂,那些复杂最后汇聚成一种情绪,它好似叫做——嫉妒。
他萧崇山也会有嫉妒人的一天吗?
荒谬的是,这个人还是他自己?
不,萧崇山垂眸,他就是他,萧崇山就是萧崇山,不是谁的转世,他只是他。
“我是萧崇山。”
“但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萧崇山。”
“你不要弄错了,我们是两个人。”
阿萝拧眉,“就算面目会变化,但灵魂的气息不会变,我可刻在萧崇山灵魂上的印记永不会消失,你就是萧崇山,怎么,你现在没有从前的记忆,意思是要翻脸不认人?”
眼看着少女就要暴走炸毛,萧崇山垂眸,“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把我们区分开来。”
萧崇山难得强硬:“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
萧崇山自有萧崇山的骄傲,不愿意做任何人的替身或者转世。
阿萝抬眼看他:“这有什么区别吗?”她不解,然后语气肯定,“你就是萧崇山。”
看少女不能理解他说的意思,萧崇山还想说什么,就看见眼前少女一下子冷了脸色,他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凶我?”
“你刚刚是在凶我?”少女的语气带着不确认,萧崇山下意识就觉得不好,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见少女眼神瞬间不对劲了,“你胆儿肥了,敢凶我?”
萧崇山头一回知道什么叫做百口莫辩:“……我没。”
“没什么没,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听听自己是什么语气……”
少女噼里哗啦就是一阵输出,眼瞅着事情要大发了。萧崇山立刻转移话题,冷静到:“……饿了吗?”
少女的声音噶然而止。
萧崇山对上阿萝的眼睛,泰然自若。
阿萝盯着萧崇山,迟疑了一下先算账,还是先找口粮,半响施舍了一句话,“去吧。”
萧崇山这才从单腿蹲跪的动作站起来,弯腰给阿萝整理带了褶皱的裙摆,却发现自己一下子穿透过去,碰不到阿萝了。
他怔住,拧眉,这是怎么回事?
“本就是魂体,又何必在乎是不是人身实体?”阿萝半分不在意,她都死了几百年了,不在意这个。
萧崇山:“那刚刚——”
阿萝不以为然,“不过是灵力不足,恢复魂体罢了,你以为我现在有多余的灵力化出实体?我灵力多的慌啊?”然后嫌弃的催他去给自己找口粮,“还不是因为你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