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山没有阿萝感受来得清晰,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吗?”
阿萝翘了唇,不只是嘲笑还是讽刺,是在讽刺对方还是讽刺自己,眼神似悲似欢,她反问萧崇山,“你觉得,人可胜天命吗?”
萧崇山没懂阿萝为什么会这么问他。
阿萝也不在意萧崇山有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她嘲笑到,“人,怎么会战胜得了天命呢?五年前如此,一百年前亦如此,我这一生都毁在天命二字身上,可是我还是不信命,可那又如何呢?不过是蝼蚁一般的无谓挣扎而已,她以为她是谁呢?”阿萝嗤笑一声。
她笑嘻嘻的说,“她也没有逃过我的结局。萧崇山死了,死的一样惨烈,她也没能逃掉,甚至比我还要狼狈呢,被封印了,这种感觉还真是……熟悉呢。”
阿萝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嘲笑,幸灾乐祸,恶意满满,尽管她针对的对象是另一个阿萝,另一个自己。
阿萝不理萧崇山,她自顾自的仿佛看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像是分享一样分享给萧崇山听,语气中满是嘲弄。
“你看,她在做梦呢。”
“回到过去有怎样?知道结果又怎样?她以为她能改变吗?还不是一样命不可违,她试着挣脱这场困境,可那又怎样,不过是落得一个更凄惨的结局,何必呢?”
阿萝笑着,却是满眼冰冷。
萧崇山低低的喊了一声:“阿萝。”他看着阿萝的脸,笑容是那么灿烂,恶意满满,可他却觉得无尽悲凉,她的心房是空荡荡的,她把自己困成一个世界,自成一个孤岛。
他低低道了一句,“阿萝,不要这样。”
她的语气突然尖锐起来,“不要这样要哪样?”
阿萝此刻就像一个竖起了所有刺的小兽,警惕着这个让它受伤的外界的世界,她看着萧崇山的眼神毫无波澜,声音也冷冰冰,“怎么,你要——”
萧崇山侧身把她紧紧的抱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像掉线的风筝一样飞走了,再也找不回来。
阿萝想也不想的挣脱,“你放开我,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想造反,萧崇山,你不要得寸进尺,你以为我真的不会对你动手吗?你不过是一个魂奴罢了,我可以找无数个。”
萧崇山垂眸,对上阿萝的眼睛。
“可哪一个都不是萧崇山。萧崇山永远不会离开阿萝,永远不会背叛阿萝。”
他轻轻道,“阿萝,你永远可以相信萧崇山。”
他以生命和灵魂起誓,谁要伤害阿萝,先踏在他的尸体上。
阿萝看到了萧崇山的眼神,有点恍惚,她想到了很多人,想到了一百年前,想到了五百年前,那些人和物,她以为自己都忘得差不多了,那些人的脸都模糊了,可是那些记忆还是深深的被埋葬在心底。
她恍惚着,想起了很多人。
挣扎的动作顿了下来,她垂眸,长长的眼睫毛轻轻的颤动,低低的道了一句,“骗子,都是骗子。”
他们都曾承诺,可是没有一个人实现,没有一个人做到,无论是一百年前,还是五百年前,她都是被丢下、被放弃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