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死吗?”
然后陈也的背后出现了一个红色的人影,她穿着水红色的襦裙,走动间绣着大片刺绣的裙摆漾出好看的弧度,细细的长辫子上绑着红色发带,手腕上的细小银镯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音。
那是阿萝。
阿萝走到陈也面前,拿住悬浮在陈也面前的红罗伞,头也不回的唤萧崇山,“萧崇山,杀了他。”
然后半响没得到回应,她不满的回头看,却看见了萧崇山和一个黑衣人仿佛是在对峙,她轻轻的蹙眉,“萧崇山,你在磨蹭什么?”她又看向黑衣人,“杀个人,你在犹豫什么?”
萧崇山提起长枪,而黑衣人却毫无动静,他看着阿萝,身体好像微微颤着,然后轻轻道,“阿萝。”
声音很轻,但是阿萝听的清清楚楚。
阿萝皱眉,自她再一次冲破封印之后,叫她阿萝的只有萧崇山,眼前这个人是谁,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一个人?
阿萝看向黑衣人的眼神冰冷:“你是谁?你认识我?”
黑衣人顿了顿,手中的长枪消失,他把自己的斗篷帽子摘下,露出自己的脸,他看着阿萝,没有半分战意,脸上的神情似喜似悲,“阿萝,你不记得我了吗?”声音中带了苍凉,他一步一步向阿萝走来,然后被萧崇山拦住。
阿萝愣了一下,眯着眸子,这张脸……她还是没有印象。
“站住。”
“我不认识你。”
“你谁?报上名字。”
黑衣人站在原地,一字一顿道:“牧云风。”
“小公主,你忘了吗?”
“沂朝镇国将军府,牧家幼子,牧云风。”
他的话仿佛炸弹一般炸懵了所有人,也炸开了阿萝的记忆,她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表情有些恍惚,“牧、云风?”
她的脑海中闪现出几个破碎的画面,“一个穿着华服的精致漂亮的小公子被欺负,她害死个小小孩子,拿着小鞭子,以高高在上的公主姿态,教训了那群不知好歹敢在公主地盘闹事的王孙公子。”
“还有长大了的牧云风叫喊着,被宫人拉下去,嘴里喊着‘你们不可以这样对阿萝!’但是他的反抗毫无用处。”
哦,她好似想起来了。
牧云风,她儿时的伴读。
她落难的时候唯一站在她这一边的人,可他实在太过稚嫩,单凭一腔孤勇,少年心思,雏鹰焉能……
“牧云风,你还活着。”
声音平平淡淡,没有故人重逢的欢喜。
牧云风没有动,“阿萝,你在怪我吗?”他的声音中满是悲凉和自责。
阿萝:“怪?”
她轻轻的笑了起来,语气有些古怪,“我为什么要怪你?我不怪所有人,也不怨恨他们,你大约不知,她们都死了,该活着的,不该活着的,都死了,我亲手杀的。”
“沂朝,也是我亲手灭的。”
“牧云风,你以为我是什么需要可怜的可怜虫吗?你说的那些过往,我早就忘了,要不是你出现,我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