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过石板路面发出轻微的碾压声, 马蹄规律的“咔哒咔哒”。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车内一灯如豆, 怀里还抱着自己喜欢的人, 就连爱闹如萧弘瑾,这会儿也被这温馨感觉弄得不想做什么破坏气氛了。
俞怀恩迟疑了一下,放松自己, 慢慢靠到瑾王身上。对方带着热力的大手紧紧箍在他腰间,似乎很怕他跑了, 俞怀恩对这种禁锢并不讨厌, 反倒有种从心底升起的依赖和安全感。
他垂下浓墨样的长睫, 鼻尖在身旁人肩头轻轻蹭了蹭, 任由那股熟悉的味道将自己完全包裹。
“督主刚才是不是吃醋了?”萧弘瑾终究还是受不了这样的沉默,调笑着问。
他说的是他赏小金鱼给左恒的时候,当时明显感觉督主停顿了一下。
“本督没那么无聊。”俞督主凤眸转利,不经意间瞥了萧弘瑾一眼。
这还叫没有生气?
萧弘瑾摸了摸鼻子,承认自己追了督主这么长时间, 都没有给督主买过礼物。反倒是督主, 又是帮他收拾人, 又是给他送家产财宝的,难怪督主不肯答应。这不是太小气了么?
俞督主见瑾王面露尴尬,适时地转移了话题:“我今天来见你,不止是为了白家的东西, 太子约我见面,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誉王府暗卫出现在那群镖师遇害的地方,他留守的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不过誉王并没有来找他, 反而是太子急着见面, 这其中的关系不难猜。
“噢,那督主是因为拿不定主意,特地来找本王商议的?并不是因为本王强烈要求,也不是督主想本王了?”
瑾王这话听起来像兴师问罪,但从他笑盈盈的语气,和一口一个“本王”,就知道这家伙又在逗他了。
俞怀恩有点不敢看瑾王的眼睛,这种小事,他其实根本不用向瑾王拿主意的,都是借口!
俞怀恩眼睛眨了眨:“我来是想问王爷,能不能将誉王的真实情况透露给太子……”
“哦……”萧弘瑾一本正经地点头:“督主是想让太子和誉王相爱相杀?他们撕起来,是本王渔翁得利的呀,为什么不能透露?”
他家督主真可爱,从他这里得到的消息,还怕擅自做主打乱了他的计划。
相爱相杀是什么形容?
俞督主愣了一下,压下心中不知道第几次冒出来的怀疑,想了想,道:“归元道长那里还没有消息传来,听说是闭关了。”
“难怪我后来进宫没看见他……督主,不说那些讨人厌的家伙了,我们聊聊别的?”
“聊什么?”
俞督主回过神才发现,面前男人勾人的桃花眼越凑越近,嘴唇被人堵住,他的脑子也慢慢地融化成了一滩浆糊……
马车停进院子已经好一会儿了,左恒这次学聪明了,停好马车就避到了回廊下——他们东厂的人就没有不喜欢听壁角的,还是站远点安全!
左恒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双脚都开始变麻了,正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摇晃的马车终于停下来了。
先从马车上下来的是瑾王,他的发髻和衣裳都看得出是草草整理的,洇湿的鬓发,泛起红泽的俊脸,还有餍足的双眼,都在说明这个男人刚刚经历了什么。
就是不知道他们督主……
左恒很快发现他们督主也下来了,除了凤眸蒙上一层水光没那么凌厉,夜行衣被压出层层褶皱,行走之间好像没什么区别。
瑾王是不是不行啊?
左恒是从宫里出来的,对这种事了解比宫外的人来得多。男子作为承受方,在没有丝毫准备的前提下很容易受伤,即使能忍如他们督主,也不该一点异样都没有。
俞督主横了他一眼:“看什么?”
末了又收回目光,不轻不重地瞪着身旁的瑾王——要不是因为这家伙没完没了,他也不会在下属面前丢人!
不过因为凤眸含水雾蒙蒙的,眼尾薄红,看起来媚眼如丝多过责怪。
“属下不敢。”左恒眼皮一跳,已经在督主问责之前垂下了眼睛,根本没看到这一幕。
倒是萧弘瑾看得鼻子发痒,厚着脸皮赔笑道:“我这不是没做什么么?”
他只是向俞督主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打坏了只是开玩笑的,万一他家督主真信了怎么办!
至于在马车里……别说他都没办法哄他家督主脱0裤子,就算有办法,他也不愿意委屈了自家督主。
萧弘瑾知道他家督主恼羞成怒只是因为脸皮薄,要是真不愿意,就该像上次一样把他敲昏了,而不是配合他,由着他胡闹。
既然督主愿意都配合他了,他当然也乐意哄着恼羞成怒的督主大人:“咱们的事左档头都知道了,没什么好瞒的,左档头又不会说出去,是不是?”
“!!!”
什么是无妄之灾,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