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对。”

    陆殿卿：“你接下来什么打算？考虑过做什么工作吗？”

    林望舒看着他：“对……”

    她顿时笑了，跑过去：“你怎么和胡三家的在那里胡咧咧，你听她说呢！”

    这人可真狡猾，要不然就以他那性子，没事哪至于听那种闲话。

    林听轩一怔，瞪着眼倔了半响，终于硬着声说：“那我不是蒙着脸吗？”

    陆殿卿却问道：“你在学什么？”

    他就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这可真是滴水不漏，……

    林望舒：“人都是会变的。”

    林望舒：“你先说这东西是什么？”

    陆殿卿眉心泛过一丝无奈，不过还是道：“应该能，不过学校的招工学校也未必能自己做主，还需要上级部门审批，所以变数多。”

    陆殿卿想了想，道：“他们学校的校长姓王，我以前在外院时候接触过。”

    她又补了一句：“不过因为那位老师身份特殊，一般人不知道，雷正德也不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林望舒：“那倒没有，我心甘情愿的，我觉得他挺好的。”

    林望舒：“就随便看看书。”

    心想他可真是委婉，既担心自己不成，又怕直说自己恼了，找了一个理由，让自己先别去，却又打算把学校要求找出来让自己考虑，这样让自己打退堂鼓。

    买好了衣服，也就回家去，看看时候还早，有大半天的时间，赶紧回家先学习，想着明天穿戴齐整，就准备过去外院附属中学面试了。

    林望舒一时几乎不敢相信，她竟然捡漏了，竟然捡漏了！

    如果说之前觉得这个人琢磨不透，那现在她仿佛把到一些脉了，他肯定是觉得自己不合适，又怕打击到自己，想帮自己找找路子又怕伤自己自尊心，所以在这里踌躇着不知道怎么说。

    林望舒便觉他的表情很值得玩味。

    林听轩那脸色就精彩起来了，他瞪着林望舒：“你领证了？是结婚证？就是那个民政局领到的结婚证？是那个意思吧？”

    林望舒：“这个不卖，就看看多钱，看了咱就收起来。”

    她便故意道：“我喜欢啊，我觉得这工作我干起来没问题！”

    林望舒突然明白了：“我知道了，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好让我出来找你！”

    她有些诧异，于是靠近了窗子侧耳倾听，胡三媳妇是个长嘴的，东家长李家短的，又爱打听事儿，满耳朵就听她说了。

    他赶紧重新仔细看了一遍：“这也算是你捡漏了。”

    她好歹也是比别人多活了一些年头，想着这一身穿起来未必多惹眼，但自己的身段穿起来也得体大方。

    林望舒不动声色：“嗯？”

    林听轩皱眉：“望舒，你现在到底打算怎么着，你说说。”

    陆殿卿顿了顿：“以前说不上喜欢吧。”

    陆殿卿微微扬眉：“外院附属中学的老师？是南店横街那个吗？”

    林望舒：“连彩礼钱都谈好了。”

    林望舒一听，眼睛亮了：“哪个年代不好说？那可能是最近这些年仿的吗？”

    林听轩脸都是黑的：“你心甘情愿的？”

    关键自己还什么都不能做了，只能瞪眼看着妹妹嫁人。

    林听轩一听，脸就沉下来了：“他逼你？威胁你？”

    其实说几句话倒是没什么，不过胡三媳妇那人爱嚼舌根，从他这里听一句半句的，回头自己编编瞎话就四处显摆去了。

    林望舒：“那不是和雷正德掰了吗，掰了我就换一个，我觉得他挺好的，比雷正德强一百倍！”

    林望舒：“陆殿卿。”

    林望舒深吸口气，这玩意儿就算清朝仿的，那也不止五块钱啊，更别说，按照雷正德上辈子那个线索，这个至少是明朝往前了。

    林听轩还是不明白：“你不是和雷正德好吗，怎么转眼就嫁他了？”

    而且眼下马上要暖和了，这身正好穿，回头入秋冷了，外面搭一件开衫毛衣也很体面。

    林望舒放下手中的书，看看没人注意，跟猫儿一样溜出去了，走出去胡同，果然就见陆殿卿正站在槐树旁边，一身西装挺拔颀长，就那么静默地站着。

    林望舒便说起自己打算去附属中学面试的事：“这个工作，我觉得我应该能胜任吧，就是怕万一有人有路子把我挤了。”

    林听轩整个人僵在那里：“谁，你就这么结婚了？妹，你就这么结婚了？谁啊，你和谁结婚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她就犯困，以后可怎么着，她觉得还是应该逼一下自己。

    陆殿卿略一沉吟：“这种学校的招工情况一般都是走流程审批，过程繁琐，你不必急于一时，我可以先帮你了解下，看看那边的要求条件，这样你可以做到有的放矢。”

    当下笑着道：“我正在家学习呢，你要商量什么？”

    林望舒笑看着他：“陆殿卿，其实你是觉得我能力不足吧，你就怕我生气不敢说实话。”

    陆殿卿倒是没想到这一出，他略一沉吟：“竟然是这样，那也行，你如果觉得自己不错，确实可以试试。至于英文老师的事，你不要对外公开说，虽然现在情况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万一有个什么牵扯呢。”

    吃过中午饭后，有些犯困，想睡一觉，不过想想，还是拿出来风油精，抹太阳穴上，继续看书了。

    他肯定觉得自己在异想天开吧。

    雷正德这狗玩意儿，抢他东西算是抢对了！

    他略停顿了下：“如果你真的对英语感兴趣，也许我可以先帮你系统补补语法知识，练练口语，这样把握更大？”

    林望舒喜滋滋的，这个时候再看那破布，一点不嫌弃有味儿了，这是钱啊，谁嫌弃钱臭？

    陆殿卿看着林望舒，只是问：“你怎么突然想去那里？”

    林听轩：“得，我帮你收拾收拾，不然这么大的味儿也不行。回头我有功夫再拿着找人过过眼，问问多少价钱。”

    林听轩摇头：“这怎么得百十年往上了。”

    林望舒：“对，就是说我在法律上已经结婚了。”

    林听轩便拿过来，随意看了一眼，看了后，他脸色就凝重起来了，拿着那块布，到了太阳底下对着皱眉仔细研究了一番，最后终于说：“我说望舒，你哪儿淘换来的这个？”

    总不能就那一身，不像样。

    把这事交待给二哥后，林望舒自然是放心，她哥在古玩市场还是有些路子的，朋友多，眼力界也好。

    林听轩略有些不耐地答应了，林望舒这才起身离开，她是想着先买一身体面的衣裳，这样等陆家人过来，也看着好看。

    林听轩：“到底哪儿来的？”

    要知道上辈子这东西应该归雷正德的，结果现在，她捡漏了。

    陆殿卿：“你最近倒是喜欢看书？”

    她可以感觉到，当自己说出这个字眼的时候，他明显有些惊讶，但掩饰得很好，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林望舒：“你考虑得确实周全，要不这样吧，反正我们领证了，我就对外说我的英语是你教的。”

    林望舒听这话，在心里暗笑。

    林听轩一懵：“什么？领什么证？”

    林望舒：“我以前不喜欢看吗？”

    林望舒逗他也差不多了，便也交了底：“其实我在云南这几年，一直在努力学英语，我们宿舍旁边住着一位上海过去的英文老师，我经常找她请教，她没事的时候，会教我。”

    林望舒听着都笑了，外交部是随便进的吗，胡三家小子小学都没毕业，英语连一句hello都不会，这胡三媳妇是在做梦吧？再说就算官复原职，也不是说安排就安排啊！

    林听轩胡乱扒拉了一下头发，一脸苦恼，妹子大了要嫁人，怎么嫁来嫁去都是自己看不顺眼的？

    那胡三媳妇又笑着说：“现在你家老爷子官复原职了吧，什么时候帮着看看，给我家小子安排一个位置，不用太好，能进外交部就行！”

    也难为陆殿卿，竟然还认真地听着，之后正儿八经给了胡三媳妇一些建议，建议她儿子学习修自行车。

    当即又提起宁苹来：“宁苹来了你别总呲人家，好好待人家。”

    林望舒：“揍人得分策略，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你揍人家，你回头进监狱了，你说你这是害别人还是害我们？”

    林望舒笑道：“怎么，你怕我拖累了你名声，不愿意？”

    陆殿卿看着她，眸中带了一点笑：“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林望舒跑去西单看了看，买了一条的确良衬衫，一件长裤，都是中规中矩的样式，但是料子好，也能和别的衣服搭配。

    陆殿卿扬眉：“林望舒，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

    要是抢了别人的也就算了，但是雷正德的，那不是应当应分的吗？

    林望舒听他那勉强的语气，心里越发想笑，故意道：“我觉得我一定能成吧，你觉得呢？”

    林望舒见他那样，也懒得说什么，便拿出来那破布：“二哥你瞧瞧这个，能看出来不？”

    单论学习，她其实是聪明人，只是脑子不用在正道上，玩心重。

    林听轩愣了，之后狠狠骂了一声：“这臭小子！我就知道他惦记你！我呸，惦记我妹！望舒，你是不是被他坑了？他是不是逼着你和他领证？”

    林望舒：“成什么成，我给你说，我已经和别人领证了！”

    她略顿了顿，望着他：“你觉得呢？”

    林望舒：“我报国寺买的，五块钱！”

    陆殿卿见此，也只好道：“那也可以。”

    林听轩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们这个事还是能成呢，谁知道这样，反正揍也揍了，就这样吧！”

    陆殿卿眸间便泛起笑意：“我当然愿意，不过你也不能只挂名，我是不是可以考考你？”

    林望舒便有些激动了，这可不少钱呢！

    陆殿卿苦笑，到底说了实话：“你很聪明，以前学习就很好，我并不觉得你能力不足，你好好学什么都可以学好。不过英语是一门语言，这个不能闭门造车，还是需要语言环境，在云南可能客观环境差一些，应聘老师的话，我觉得可以再等等看。”

    陆殿卿偶尔颔首应一下。

    林望舒：“那倒是没有，但总归是怕，提心吊胆的，怕人家找你麻烦，你要是重新进了监狱，你说让我怎么着？你做事图一时之快不动脑子，还不是别人给你擦屁股！”

    陆殿卿：“你打算明天过去？”

    当下她便笑着道：“倒是也不用，我明天先去看看吧。”

    林望舒：“你先说你以后别没事出去乱打人了！”

    林望舒想想也笑了：“二哥，以后这种事，咱还是得留个心眼，不能冲动，有什么事你和家里商量下，行吗？”

    林听轩瞪眼：“五块？”

    林听轩：“他欺负你，我还不能揍揍？”

    林听轩：“依我看，至少有些年头，是王羲之的字帖，但是具体是哪个年代仿的，不好说。”

    林望舒笑着道：“哥，你消消气吧，这以后就是你妹婿了，你可别打他，你打他，把他打坏了，那我不成寡妇了！”

    就是陆殿卿。

    林听轩：“行。”

    胡三媳妇自然不屑，于是敷衍了几句，赶紧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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