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担心和大哥不同,大哥是看到何香竹的优秀,认为赵宏利取舍的天平必是偏向何香竹,担心我身陷其中而受伤害。而妈则是怕我破坏别人的恋情,勉强得来的幸福,日后换来的将是无尽的痛苦与自责。
《出曜经》里有一首谒,很合我此时的处境:伐树不尽根,虽伐犹复生;伐爱不尽本,数数复生苦。犹如自造箭,还自伤其身;内箭亦如是,爱箭伤众生。
爱,是没有善恶之分,一旦被爱情之箭射中,注定要饱尝爱情之苦。与其三个人痛苦,还不如让我独自抽身而出,结束这段本不应该开始的恋情,即使三生石上三世情又如何?还不落得奈何桥前忘前生。
临睡前,收到赵宏利的短信,是张忡素的《燕子楼》中的一句,‘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没想到赵宏利,也能浪漫到用诗词表达爱慕之情,更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向我坦白,看着这条短信让我原本坚定的心,又悬浮不定,字字如铁锤般敲碎我的心房。
从上次在赵宏利纸篓里发现的那首折桂令,到现在的燕子楼都是以诗舒怀,可是真正让他刻骨倾恋的是我,还是对他若即若离的何香竹?迎接何香竹时,他对她的拥抱,似乎向我宣示着他对她的不变之情,而后来对我的反常举动及何香竹的黯然垂泪,又似他的天平偏向我。真是斩不断,理还乱。
我放下电话,起身关灯,赵宏利的第二条短信又进来了,‘谁解相思幽寂浓?两行清泪,一场残梦。’
呆呆地看着短信,让我痛苦得更加难以取舍,坐了半晌,最后还是狠心删除了他的短信,关了机。
辗转反侧不能入睡,想着和赵宏利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对我的百般容忍与照顾,心绪难平,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东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我的脑袋还处在一片混沌之中,半睡半醒之间,起床的时候,枕头已湿了半片,真是两行清泪,一场残梦。
我没有关手机的习惯,所以也就没有开手机的习惯,等到了公司,方可云劈面问我:“你的手机怎么关了?”我才想起手机根本就没有带出来,忘到家里了。
她焦急地斥责我说:“总裁到处找你,打你电话关机,我不是告诉过你,不管任何情况下,手机都不能关,总裁随时随地都会有事……”
平常只看到方可云和我痞的一面,却没见过她发脾气,今天我可领教到她的厉害了,比周亚露训人还狠,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其实就是给我机会,我也没法解释,我总不能告诉她,是因为我的心承受不了赵宏利的暧昧短信,而关机的。
一想到短信,又想到了赵宏利,心里难过,不知道赵宏处是不是和我的泪腺相连,为什么一想到他或一看到他,我就想哭,猛低着头,尽可能地不让方可云看见我流泪。
忽然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方首席,有事慢慢说,谢瑶池是我的专用秘书,她有过错,该由我来负责,方首席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
方可云连珠炮般的声音,被他短短的几句话,直接给噎得没声了。
等方可云上了楼,赵宏利拉着我坐到沙发上:“平常跟我伶牙利齿的劲儿都哪去了?这会儿垂头丧气的真给我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