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没心思担心珍珠,看来乾隆的打击真是太大了,竟然有些失心疯了。以往孝贤过世的时候,他伤心到了极点,也没像现在这样。
或许我现在不但人没有重量,连心也变薄了,竟然连心痛的感觉都不是那么真实了。
他对拉着珍珠走到门口的小顺子说:“速给朕备顶软轿,朕要去永寿宫,云静过世了,朕怕她受不了,想陪在她身边。”
小顺子愣了愣,“万岁爷身子不宜移动,等大安了再去也不迟。”
乾隆抬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朕要去哪儿难道说了不算,朕还没老到被你们牵着鼻子走的地步。”
小顺子忙答应了一声,拉着珍珠快速退到门外,到了门口,他放手放了珍珠,但是嘴边轻轻骂了几句:“你不会说话婉转点,白白气着万岁爷,你有几个脑袋够担待。”
我心里好笑,这会儿说人家一句一个理儿,而刚才他又比珍珠能强多少。
我跟着乾隆身后进了轿子,坐在他的身旁,即使他看不到我,让我感受一下他的温度也好。轿帘一直低垂着,乾隆安静地坐在轿里,看着他眼中依稀带出绝望的神情,我的心始终沉坠着,仿佛吊了一个秤砣一样揪痛。
在养心殿隐约听到的音乐声,随着愈走愈近而逐渐清晰起来,这种声音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宫里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可是现在听起来阴郁之中带着肃杀之气。不知道孝贤死后,乾隆对这位皇贵妃之死会不会重蹈覆辙而大开杀戒。
乾隆清亮的眼神忽然一凛,狠狠地踹了一下轿板,小顺子慌忙跑过来掀起轿帘,他脸上的泪痕犹在,声音有些低沉:“万岁爷有何吩咐。”
乾隆冷着脸不高兴地说:“朕一而再再而三地吩咐你,千万不可将云静公主过世的消息告诉皇贵妃,何以现在竟然大操大办,难道把皇贵妃当成傻子不成?”
小顺子暗暗叫苦,他愁眉不展地叹了一口气:“万岁爷,奴才已经吩咐下去了,定是这些奴才们念着公主平日里的好,自己私下里祭奠一下公主的亡魂也未可知,奴才一会儿查出是谁兴此风浪,定然重重治罪。”
乾隆扬了扬下巴:“即有这个孝心,让他们去额驸府祭拜,到时候糕饼赏赐自然少不了他们的。”
乾隆的轿子刚进永寿宫的大门,见永琰全身着孝立于门前,向乾隆行礼,乾隆好奇地看着他:“你与姐姐即使感情再深也不用穿此重孝,何况你是君她是臣,你若如此,他会不安生的。”
永琰大婚的喜气还未退,竟迎来皇额娘的过世,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了,看着他英挺的外表,却一副沮丧的表情,我站起身,真想把他搂在怀里,安慰他不要因此而伤了自己的身体,那是额娘所不愿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