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闻奏,即刻传旨,王凯以统领大员,不能奋勇攻克要隘。就因为偶尔患病,就请假回省,似此临阵退缩,托病偷安之员,若在进攻之际,即应按军法,从重治罪。但现已奏凯班师,军务结束,著从宽免其深究,照部议革职。
深夜,乾隆批阅过奏折后,跟我叹气:“金川之战,朕虽大赏群臣,其实这场仗打得实在让人心里憋屈,金川用兵以来,军需浩繁,却未伤及要害。此一战,莎罗奔等虽受降,但土司制度不废,终究是祸患。这场仗朕唯一所获便是识人,让朕看清了谁能用,谁不能用,班第素性善于推诿,其退缩畏葸,实乃讷亲之续,在平时办理寻常事件,或可姑容,军旅大事,岂容轻恕。可讷亲已重治其罪,再诛班第,朕实在下不了狠心。”
这一年来总觉得乾隆变了,可此时觉得他没有变,还是那个心地善良的乾隆。君之善,臣下之福,却也是姑息养奸,对国家却未必是福。
去年七月乾隆奉皇太后谕,册封娴贵妃为皇贵妃摄六宫事、嘉妃为嘉贵妃、我为令妃、舒嫔为舒妃、婉贵人为婉嫔,册封礼本拟在今年三月举行,因金川之故而推辞一月,册封礼改在四月初五举行。以往的册封礼,都是分开举行,今年则同日依次集体举行。所有应行典礼。大学士会同礼部、内务府、早就研究好了。恭查皇贵妃册封大典。王妃命妇行礼。已有成例。惟贵妃行礼之处。外廷无案可查。去年是乾隆提出‘皇贵妃摄行六宫事。二十七月后即正位中宫。既统理内政。体制自宜尊崇。贵妃亦应一体行礼。’可临近之日,却仍是乾隆提出嘉贵妃并非初封贵妃,不但免了王妃命妇,与贵妃行礼,连皇贵妃行礼也一并免了。
四月初四,乾隆遣和亲王、庄亲王祗告天地及太庙后殿、奉先殿。
初五日,设卤簿仪仗,中和韶乐,乾隆驾临太和殿,阅册宝。乾隆宣制,命大学士来保为正使。礼部尚书海望为副使,持节,册封娴贵妃那拉氏为皇贵妃摄六宫事。
命大学士史贻直为正使、礼部尚书王安国为副使。持节册封嘉妃金氏为贵妃。
命协办大学士吏部尚书陈大受为正使。礼部侍郎木和林为副使。持节、册封我为令妃。从一个杂役宫女,到令妃娘娘,四年不到,一无所出,连我都觉得我的升迁之路有些快。
从乾隆封为我妃至今已近一年,之前别人称呼我‘令妃娘娘’总觉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而今心里却想着终于可以每年有三百两的例银了。
宣册女官宣读我的册文时,我比三年前册嫔时,倍加留心,想此时记住了,为防乾隆随时抽查,回宫就不用费力去背了,册文曰。‘朕惟赞化宫闱。必赖柔嘉之质。服勤内殿宜邀锡命之荣。爰沛纶音。式加象服。尔令嫔魏氏、夙娴内则。早侍深宫。淑慎居心。雅协珩璜之度恪勤效职。克襄苹藻之荣。兹仰承皇太后慈谕。以册印封尔为令妃。尔其钦承休命。永流翟舀之芳。祇荷鸿禧。勉奉掖庭之职。钦哉。’虽留心听,仍是一句没记住。
接下来受封的是舒妃,乾隆命内阁学士雅尔呼达为正使。礼部侍郎泰蕙田为副使。持节、册封舒嫔叶赫勒氏为舒妃。
命内阁学士观保为正使。礼部侍郎齐召南为副使。持节、册封贵人陈氏为婉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