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卓见诡计被戳穿,只好再次发起攻击。兆惠率兵杀退敌人进攻之后,派人逼近敌方营地。诱擒敌兵、夺取军器及牛只,假意军中无粮,要生吃俘虏,吓得敌军紧守营盘,无人敢外出。兆惠率军苦守三个月,直到正月初八听到数十里外传来激烈的枪炮声,兆惠知道援兵到了。带领官兵造云梯冲出敌军被焚烧的军营,伤敌千余人,生擒五十五人,夺军器无数。
乾隆虽口上说兆惠没有筹谋贼匪情形,草率进兵,可心里对兆惠却是十分敬佩,敬佩兆惠有勇有谋,不畏生死。兆惠身为定边将军,冲锋陷阵,身先士卒,黑水营在没有得到任何援助、弹尽粮绝,天寒地冻的情况下还能坚持抵抗敌军近百日,真是古来少见。
脱困后,兆惠给乾隆的奏折中写道:“此次固守军营,仰赖圣主威福。上天神佑。灵迹甚多。”
兆惠还挺会说话,说此次化险为夷仰赖圣主之福。一将成名万骨枯,难道战争不是打出来,是看皇上有没有福!我不太相信。
我好奇地问乾隆都有什么灵迹,乾隆说初时大军还不担心没粮,而是担心没水,结果敌军挖渠灌水,解决了军兵吃水问题,后来灌的水喝光了,只能挖井取水,没想到随手一挖,泉即涌出,那可是在沙漠戈壁附近。奇就奇在,原本一挖就出水的井,到了正月初旬,忽然干了。
那时候的枪炮是铅丸,兆惠军弹尽粮绝,因安营的地方是在树林内,天寒地冻,伐木取暖及搭建保垒都要用到树木,没想到每伐一木,即枪炮弹丸坠落无数。三个月以来营中拾敌人枪炮弹丸万亿,不但解决了官兵的枪弹问题,由于树木遮掩,官军伤损甚少。
第一个‘随手一挖,泉即涌出,到了正月初旬,井忽然干了’或许算灵迹,第二个只能说是兆惠阵营扎的好。可是我也有些好奇,在树林里扎营,若是敌人用火攻,会不会全军覆没?又一想人家都是用兵如神的大将,我还是别假设了,说是灵迹就算灵迹吧。
兆惠带兵追敌,轻装上阵,想速战速决,本没带多少粮食,掘堑安营时,竟挖出埋藏米谷二十余处,每处不过一二石。舒赫德更能悬,说得米百六十窖,马驼千余只。若没有这些粮食,怕是兆惠军连一个月都挺不过。后来粮食没了,只能吃从敌营抢来的牛马,至于有没有吃俘虏,兆惠没说,乾隆也没问。
想着兆惠军在南疆奋勇杀敌,挨饿受冻,我却恺人忧天,只盯着自己眼前的方寸之地。
说完战争,乾隆兴致勃勃地跟我说起兆惠这个人来。原来兆惠跟乾隆也是亲戚,乾隆的祖母原康熙德妃,是兆惠的姑奶奶,论辈份兆惠是乾隆的表弟,兆惠从小锦衣玉食,二十四岁以笔贴式的身份进入军机处做办事员。乾隆登基后,由内阁侍读学士将他提为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后来他又做了邢部右侍郎及正黄旗满洲副都统及镶红旗护军统领,都是正二品。
兆惠一直以来所担任官职都被认为是裙带关系,干得实在不怎么样,礼部侍郎时不懂礼法,刑部侍郎时不懂刑法,在刑部时,审个案子都要派人从旁协助。直到乾隆十三年,金川战争爆发,兆惠协助兵部尚书班第,兼管户部事务,掌管大军钱粮,没想到兆惠竟竟调配有度,不论大军扎营何处,军需从来没有短缺过,这实在出乎乾隆的意料。乾隆几次战争掌管钱粮可不是个好差事,那时候山高路险,特别是金川,徒步行走都危机重重情况下,把军需供给安全地送到前线,的确挺让人刮面相看的。
一征准噶尔时刘统勋掌管军需(刘统勋曾是乾隆除张廷玉外最为倚重的汉臣,没有之一)被乾隆免了职,以至于当时乾隆跟我说,以后你不用怕刘统勋了,朕已将他革职了。我竟天真地以为乾隆是因为我怕刘统勋,才将他革的职,为此我还自责了好几个月,三番五次为刘统勋求情,后来刘统勋复职时,我才知道刘统勋被免职是因为‘刘统勋建议乾隆舍弃巴里坤。退守哈密。’
二征准噶尔时由黄廷桂调动军需,黄廷桂病逝时,乾隆对黄廷桂评价相当高。‘忠诚敏达。干练老成。历任封疆。勤劳懋著。西陲用兵以来。筹办军需。备极劳瘁。一切规画机宜。动与朕心吻合。数年来转运粮马。事事精详妥协。毫不累民。内地不知有军兴之费。当弥留之际。尚拳拳以西师垂竣。筹办军储为念。益见体国奉公。赤忱罔斁。不知声与涕俱。难以自禁。’即著福隆安前往奠醊。赏银一万两。交地方官料理丧事。并准入祀贤良祠。其伯爵即令伊子承袭。以至于黄廷丧仪规格相当高,‘令该地方官经纪其丧。灵榇起程时所过地方。文武员弁。俱著出城奠醊。并派员沿途加意照料。护送回京。’回京后,乾隆亲率文武百官亲临祭奠。
乾隆今天有些反常,说起兆惠喋喋不休,虽然他平常也挺啰嗦,但今天尤为絮叨。我对兆惠的好感,被他磨叽的都快没了,再赶上我怀孕,心情本易烦躁,我怕我忍不住,强忍着耐心问乾隆:“皇上有什么话尽管说,臣妾一定照办就是。”
乾隆闻言笑了:“知我者令妃也。朕有意把何必公主指给兆惠世子扎莱泰为妻。”
我就知道乾隆不会无缘无故跟我提念朝中大臣的过往,乾隆跟我保证,扎莱泰虽年纪尚小,却生得十分好看,应该像他额娘,只是面皮稍黑些。
看来乾隆是盯上小七、小九了,成衮扎布有功,小七许给了成衮扎布之子,兆惠有功,小九又要许给兆惠之子。
兆惠再好,怎比得了傅恒,而且傅恒之子福康安,跟小九差了两三岁,我见过福康安,相貌极其出色,野史上传福康安是乾隆的儿子,这件事我完全不信,一说乾隆朝封建礼仪已到了顶峰,乾隆更是儒家思想的推崇者,他怎能藐视礼仪,跟臣子之妻勾搭生子。另外乾隆跟孝贤皇后的感情,也不可能让傅恒戴绿帽子。何况乾隆跟傅恒的感情,对傅恒的重视,甚至有时候超过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弘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