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葶楚见二人眉梢间掩饰不住的欣喜,俏脸一寒,出声冷刺道:“我却不知,习舞竟惹得你们姐妹如此厌恶,怎么,我刚说不用跳了便这般喜不自胜?”
红央红棋见突然就变了脸色的石葶楚,心下一惊,心知她二人在不知觉间触了石葶楚的禁忌,当下连连告罪。心思稍活的妹妹红棋,见脸色依旧云遮未晴的石葶楚,急忙摇头解释说:“小姐,并非是我姐妹二人厌舞,而是…而是良禽择木而栖!我姐妹二人实非良材,从小便就糙野惯了的,实在配不得小姐的舞。”
石葶楚听到此话,噗嗤一声没忍住乐了:“良禽择木而栖?这话我还是头一回听人这般引用,不过倒也新颖别致。”
红棋见石葶楚不再生气,反倒调笑起自己,心下这才安了。
见石葶楚重新拿起茶杯,姐姐红央便自觉的走至其旁斟茶
。
“今日祖母回来,之前嘱咐你们的事,办的如何了?”石葶楚抿了一口杯中茶,望向二女问道。
红棋小脸微扬,成竹在胸道:“小姐放心,红棋与姐姐早已安顿好那群无家可归的孩子,并且每一个孩子的底细也都查清了。”
石葶楚点了点头:“如此就好,注意切不可混入其他百姓家的孩童,以免徒惹事端。”
红央红棋得令皆沉声应下。
红棋见石葶楚悠闲品茶的模样,不禁忆起晨起时从其他院落里传来的动静,迟疑片刻,还是没忍住开口道:“小姐不用准备一月后的赏芳宴吗,今儿个天还未亮,红棋便远远的瞅见其他院落早已是灯火通明…”
“哼!”
石葶楚琼鼻轻哼一声,语带讽刺:“准备?有什么好准备的,我可不像是某人,平日里装的淡泊名利,与世无争,一到这种时候却忙的比谁都积极。”
红棋听到这话,当即敛了声。她哪里听不出,自家小姐口中的某人便是意指着大小姐…
倒是久未出声的红央,此刻轻声道:“小姐天人之貌,无须刻意打扮,亦是极美的。”
刻意二字不知是有意无意,被她咬字极重。
石葶楚闻言月眉微挑,扫了一眼红央后,放下茶杯,抬眼望向远处已朝霞万道的天空,语气莫名道:“红央何时也学得这阿谀奉承了。”
“红央只是据实而言。”红央虚抱了抱拳,不卑不亢的回道。
石葶楚听到回答只是再次轻哼了一声,并未再出声。不过从其微微上翘的嘴角,可以看出她此刻心情不错。
而另一旁站立的红棋,着实被红央的话吓出一身冷汗,她这姐姐平日不喜说话就罢了,怎么今日一开口便往死里整去!大小姐也是她能说的,小姐说说便算了,谁让人家是主子呢,可她们不同,言辞间若稍有差错,被有心人听了去,那她们姐妹有几条命也是不够的呀!!
然而她未曾想到的是,若想真正在这府中站稳脚跟,并非是圆滑的应付各处,谁也不得罪,而是如何讨好并取得眼前少女的信任则最为的重要。
毕竟,说得难听点,任谁也不想养一条冲谁都会摇尾巴示好的狗。石葶楚也不例外。
而一向自视有些小聪敏的红棋,却未参透这一点。所以当她皱眉看向姐姐红央表示自己的不赞同时,姐姐红央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日上三竿,温暖的阳光悄然无息的驱散了刚入秋的凉意,各处院落早已陆续忙碌起来。
轻云阁内,石戋听着从院子里传来的吵闹,眉头微皱,放下手中的医书唤道:“绵儿,过来一下。”
院子里正教训谷子的绵儿听到屋内石戋的唤声,一边回着马上来一边提起脚边竹编的药篓,冲着眼前头戴青色头巾,着灰色布衣的圆胖少年凶道:“还不快跟上,看我不让小姐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