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陈紫涵急声催说。观其焦急模样,竟像是比叫自己还尤胜急了三分。
石戋心生好笑,抬脚向前走去。
刚在石母身旁站定,石母就招呼道:“戋儿,这是你文伯伯。”
石戋颔首,乖巧的向对面已越耳顺之年的老者见礼道:“文伯伯好。”
文延林望着石戋,眼中露出诧异,神色不解的看向石母。
石母知道其疑惑为何,故而出声解释道:“这是老身最小的孙女,一直养在深闺不识数,这不,此次出来,带她来见一番世面。”
文延林恍然,连忙让石戋免了礼数,温声向石戋笑问道:“如今几岁了?”
石戋听到问话,才抬眼看向文延林,眼前站着的是一位双鬓染霜,却精神矍铄的老爷子,石戋也非全不知此人。她曾偶然听荆娘提及过对方,据说这位文老爷子与她祖父,也就是石老太爷关系甚友,只是老爷子与世长辞后,二家疏了来往,但说到底石文二家内里关系却是不轻易改变的。
故当下石戋态度更为恭谦,望着文延林,神色不卑不亢,答道:“谢文伯伯垂问,十四了。”
文延林暗自端详一会,又听到石戋这话,眼露赞赏,接话道:“那正是与嫣儿同岁,巧在那丫头近来总嘟囔着没个交心之人,正是时机为你二人相见。”
石母听罢,也笑道:“该是这二个丫头的缘分。”
“怎的不见嫣儿那妮子?”石母旁瞻一番,未寻见人,复问道。
文延林摇头笑说:“那丫头疯的很,此刻又不知赖在哪家,未必能及时寻去。”
石母只好摆手笑着作罢。
据正厅外不远处的一间南舫中,被众人念叨的文幼嫣此刻正与舫中一众世家子弟欢声快语。
“嫣儿,还不快快打住,再说混话仔细文筠哥哥又得拿你回去是问。”文幼嫣说的正是起兴,不想被身旁人打断,刚有不耐之意,又听说自家哥哥名讳,心中猛地一滞,生了怯意,嘴上却惯会强硬道:“来就来,当我怕他似的。”
在座的众人皆知,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文幼嫣,独独对其兄文筠惧之入骨。所以文幼嫣此时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无疑为众人添了笑料。
“好啦,都别逗幼嫣妹妹了,算算时辰,我们也该各自准备去了。”
文幼嫣听言不依道:“哎呀,青云姐,这会子还早,不甚急呢。”
顾青云芊指一点文幼嫣的琼鼻,宠笑道:“你这丫头,自己爱闹,非拉着我们作甚,若外人看来,又不知是何言论说。”
文幼嫣撇了撇嘴,显然没有把顾青云的话放在心上。
“好啦,青云妹妹说的是,你们姑娘家晚间还有正事,就不要在此地多耽搁。”对面一蓝衣男子,也接声道。
文幼嫣见骆彬开口,心中虽不悦,但却是识趣的没有再开口耍混。骆彬是她哥哥文筠的好友,她可不敢得罪对方,否则若告到她哥哥哪里去,她又没有好果子吃。
此间散,文幼嫣在丫头的陪侍下,往正厅走去,只是一路上,嘴里还在嘀咕不休:“哼,都怪骆彬,不对,都怪哥哥,自己不来就算了,还不忘派骆彬来监督我…”
身后的丫头听到自家小主子的话,早已经习惯的模样,开口劝道:“小姐,您这是头一次参加赏芳宴,少爷他不放心也是应当的,这不也正是说明,少爷他在担心您嘛。”
“有什么好担心的,爷爷不是也在。”文幼嫣嘴硬道。话这么说,眼中却是泄露出几分欢喜。脚下原本散漫的步伐,顿时也轻快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