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被大火毁了容,深爱于氏的朱祥也就意味着从此以后再也未得见于氏的面容。
时幽鹿正是想到这一点,也巧妙的利用了这个突破口,当天夜里便吩咐下人广寻城中看过生前于氏长相的画师,几乎把樊城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一位已经年近古稀的老者,老者年轻时也是位有点名气的画师,只是这几年年纪大了,便不再作画。
那夜被时府家丁找上门,还骇了一跳,听其来意,本想着拒绝,但耐不住时幽鹿的纠缠,这才细细回想于氏的长相,时隔多年,老者回忆好半晌,才终于忆起于氏的长相。若非年轻时,于氏常来他家里洗衣换钱,老者也是记不清的。
就这样,老者从半夜一直画到天明,为了让对方安心作画,时幽鹿将众人遣散,自己则是留在外间等待。
直到天色大亮,这幅于氏图才算大功告成,时幽鹿不顾一夜未眠,拿着画就跑来了城南的无香铺前。
后面的事,已是知晓。朱祥看到自己逝去多年爱妻的画像时,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似的,拿着画像的手都颤抖不已,几乎要拿不住手中画像。
再说香痕膏本就是为了纪念亡妻所制,如今有了更加可以相思之物,朱祥自是舍得下香痕膏。
芳莲听了自家小姐的话,啧啧称奇:“小姐您真是聪敏!”
芳莲看着时幽鹿由心的夸赞道。
时幽鹿微微含笑,看向芳莲手中的香痕膏,此物得来不易,希望对石戋姐姐有用。
主仆二人乘着马车,刚准备去往陈府,走到一半却得到消息,说是石戋一行人一早便启程返回奚城去了。
“小姐…”芳莲看着听到消息,脸色瞬间变得落寞的时幽鹿,担忧的叫了一声,心中有些心疼,折腾一夜,好不容易把香痕膏拿到手,想送之人却已经离开了。
时幽鹿垂着眸无言片刻,终是低声道:“回府。”
而早早离开樊城的石戋。此刻正坐在马车里,手中医书不离。
“三妹,马车颠簸,看书仔细伤了眼睛。”石葶楚边吃着车里早已备好的干果,边看向石戋道。
坐在石戋一旁侍候的绵儿,也是早就看不过眼了,只是一直忍着没说,见石葶楚主动提起,心中不免多了二分感激。
石戋视线从医书上移开,转向石葶楚道:“二姐还想下棋?”
石葶楚摇头,笑了:“不下了,再是下,解闷不行,烦心更多。”
石戋点头,想来是赞同对方的话。
石葶楚见石戋又要拿起医书,先一步将书拿走,看向石戋道:“歇歇眼睛吧,不差这一时半刻。”
石戋:“……”
绵儿还是头一次见自家小姐吃瘪,在心中无声笑了,再看向石葶楚的眼中,多了些善意,心中想着,也许二小姐是真心对她家小姐好。
石葶楚自然是不知道绵儿心中的想法及改观,换言之,就是知道了,她也根本无心在意,说到底,石葶楚还没闲到去在乎一个丫鬟的看法。
至次日傍晚,众人总算抵达石府,二日的舟车劳顿,众人皆是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