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发出窸窣的声响,一阵鸟鸣声出现,在白珠的上空盘旋着一只像鹌鹑鸟一样的禽鸟,黄色的羽毛,红色的嘴巴,这就是肥遗。连续两声啼叫后它俯冲直下,眼看着它红色的尖嘴就要叨住白鼛珠,一道红光闪现拦了它一下,那是符咒发出的。
孟星河等人一拥而上把它团团围住,刹那间羽毛翻飞,他们不自觉得后退几步用手挡住脸。等羽毛都落下,定睛一看,被围困的一只鸟变成了一个拥有孩童大的身子、老年人的外貌的人。
鬼怪异兽也可修行,虽不似人类分为风水师、阴阳师、占星师三种,但等级境界划分却与人类相同,从低到高依次为阴师境,灵师境,修者境,尊者境,圣者境和巫神境,其中阴师境和灵师境根据修为情况每境分为二十级,剩下的修者境,尊者境,圣者境每境分为五级。
据说圣者境满到达巫神境后,便可成为神灵。可这只是传说,因为从古至今有记载的只有阴仙族的族长和大祭司修至过巫神境。
随着时间的消逝,高深的术法和修行方法逐渐失传,大荒时代过后,四方大陆上的修行者数量锐减,水平也随之降低,以至于现在的修行者修行至修者境便可称之为高手,圣者境之上的修行者能贯通阴阳,达到地府,便是四方大陆上屈指可数的顶尖高人,想要到达巫神境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同样的,四方大陆上的异兽在与人类时断时续的长期斗争中也伤亡惨重,部分异兽被圣者境的修行者关入阴间受地狱折磨便成为鬼怪,而依旧存活在人间的异兽为了更好的适应环境在修至修者境后便会选择化为人形,修为越高,与人类就更为相似。后来,化作人形的异兽也称之为鬼怪,与一般的异兽区分开来。
总之,不管是人类还是鬼怪,修者境都是一道分水岭。
眼下这只肥遗,凭它独特的长相和身材便可推断出修为刚过修者境。它穿着一身黄色的衣服,戴着一顶红色的帽子,双手插着腰对着他们怒目而视,“豫洛书院里的小东西,竟敢来算计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既然来了就准备受死吧。”
“大家小心!”烈时发出信号时已经来不及了。轻飘飘,毛绒绒的鸟羽变得坚硬笔直化作羽刃铺天盖地般向他们袭来,威力不弱于金属质地的飞镖。烈时和依如景他们有术法撑着还好一些,孟星河和桑寄生都被羽刃割得遍体鳞伤。等他们聚在一起所有人都伤痕累累。
“咱们运气太差,一来就碰上个修者级的,恐怕这次咱几个都要交代在这儿了。”虽说着丧气话可烈时还是积极迎战布下一道道符咒。
羽刃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术法散发的光圈逐渐黯淡,最后熄灭,破碎。少了术法的保护,众人都被打到在地,热气腾腾的鲜血不断渗出来,他们视线模糊,仿佛看见了地狱的大门。羽毛不再朝他们打去,而是像龙卷风一样盘旋而上化作一根鞭子,一端握在肥遗手里,一端抽在他们身上。
化作人形只有孩童般大小的肥遗操控着羽鞭灵活地朝不是修行者的两人打去。飞速前进的鸟羽搅乱空气引起的气流把其他人的施救都阻隔在外。
眼看着他们必死无疑,所以桑寄生和孟星河都决定拼一把。桑寄生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把弓,他费力的拉开弦,可是弦上却没有箭,弓弦绷紧他还没有松手,因为他看见孟星河挪到了他的身前。孟星河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挪到桑寄生的前面,空文祖师送给他的盒子他已经握在了手里,随时可以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保他们一命。
两人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是他们都没有用上。羽鞭在与他们近在咫尺的时候爆炸了,鸟羽四散恢复成了柔软的羽毛,肥遗后退了好几步,地面上还印着清晰的痕迹。
“修者三级的溪边,你也是异兽,干嘛阻挠我?”肥遗在同类手中吃了亏,勃然大怒。
没错站在孟星河面前替他挡下肥遗攻击的人就是一只溪边。她没有理会肥遗,而是转过身对孟星河说:“我奉主人之命,前来救你。”
肥遗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堂堂一只修者三级的溪边,竟然成了人类的契仙,真是我们鬼怪里的耻辱!”
反而溪边对此毫不在意,嘲笑道:“呵,这么瞧不起人类,那你干嘛要努力修行成百上千年化为人类的模样,还变成这么不伦不类的人类,真是可笑至极!”
溪边身材高挑,一张脸蛋白皙细腻,棕色长发用雕花木钗固定住,即使穿的只是棕色布裙,这相貌身材、衣着打扮更贴近人类。比那个看起来像是已到暮年的侏儒的肥遗正常多了。
“你……”肥遗被它气得说不出话来,平地轻烟起,它恢复成原身,一只禽鸟展翅飞到半空中。
孟星河的身前也升起一股轻烟,那是溪边化作原身飘到半空中与肥遗缠斗在一起。
溪边的原身类似于狗,孟星河等人类看到的景象就是一只狗和一只鸟飘荡在空中争斗不休。
这里受伤最轻的是烈时,他挣扎着起来扶起孟星河,“孟星河,你找了这么厉害的帮手,怎么不早说?”
“它不是我找来的,咳咳,我不认识它。”孟星河咳出了两口血,虽然溪边挡下了攻击,但两种术法碰撞在一起产生的余威还是波及到了他这个离得最近的人。
“别狡辩,那个都说了,它主人让它来救你的,还说不认识?”烈时现在激情澎湃,一点儿受了重伤的样子也没有,“刚才要不是它出现,你们两个早就一命呜呼了,你还想替桑寄生挡,那么强大的力量四个人合在一起都抗不住。”他又指了指桑寄生,“还有你,我知道你箭术好,可就凭你,自不量力,还有你那弓连箭忘记放了。”
“烈时,你现在是不是很紧张?”依如景的肩上搭着桑寄生的手臂,大半的重量都靠她稳稳的撑住。
烈时立马反驳道,“我没有。”可身形却像炸了毛的猫似的。
“别狡辩了,你要是不紧张,哪来的这么多话?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有力气在这儿说孟星河。”依如景也不老实,就是要戳破烈时的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