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众人终于明白了,卫子夫并不是单单凭借容貌和诞下皇子才能登上皇后的位置的,而且能够在如此复杂的后宫中脱颖而出,独得圣宠长达十年,为皇上诞下四位儿女,只怕其智谋也是不可小觑的。
想到这诸侯和朝臣们纷纷在心中为自己敲响了警钟,有这么一位在,今后卫家在朝堂上的地位定是举足轻重的了,而卫青在征讨匈奴一事上又深得帝心,再加上现已成为嫡长子的皇长子,只怕在不久的将来,卫家将掌控着整个大汉朝的政局。
就在这群人低垂着头各怀心思的时候,卫子夫已经在刘彻紧紧的注视下缓步来到了高座之下。卫子夫对着皇上微微行了个礼,正欲起身走上高座之时,一只手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卫子夫一愣,顺着眼前的这只是慢慢的抬头看去,只见本应站在高座上静待自己的皇上,竟走下了高座来到了自己的面前。这一举动不仅是卫子夫,连下方的诸侯朝臣们都震惊了,在这种场合下,当着这么多诸侯朝臣的面,皇上的这一举动无异于纡尊降贵。
卫子夫看着皇上伸出来的手,再看向他温柔的眼眸,终是如受到蛊惑一般,缓缓地伸出手,放入了皇上的手掌心。
刘彻握住卫子夫的手,十分缓慢的朝着高座走去,被刘彻紧握着手的卫子夫明显的可以感受到,皇上是感觉到她身上的沉重,故意放慢的脚步。
如此贴心温柔的举动,让卫子夫还未从惊讶中缓和过来的心瞬间被一股暖流紧紧包裹住。
就这样,刘彻牵着卫子夫的手,在下方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朝着高座走去。
脚下的台阶,是通往整个大汉朝权利最高点的,那个位置,一直以来都是刘彻独自一人走上去。可是此刻,身旁这个将与他共度一生的人,陪伴着他一起走上这个台阶,登往那个最高点。
当刘彻与卫子夫踏上最后一节台阶,双双转过身俯视着下方的众人时,诸侯和朝臣们纷纷跪地,俯首高呼道:“臣拜见皇上,拜见皇后!”
高呼声传出未央宫前殿,殿外的宫人侍卫们闻声也纷纷跪地高呼。
一阵阵高呼声让刘彻兴奋不已,他紧紧握住卫子夫的手,享受着此刻与卫子夫携手,一起接受臣民的跪拜。
如斯情景,他已经见过无数次,可是一想到此刻,自己是与谖儿一同分享眼前的盛况,刘彻就觉得内心十分的满足,而这个位置,似乎也不再那么孤独冰冷了。
册封大典结束后,卫子夫一回到椒房殿就立即让江雀和倚华帮忙,把她身上的服饰和头饰全部去掉。
当她从这些沉重的饰物中脱开身后,卫子夫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了,她躺在卧榻上,只觉得浑身上下轻飘飘的,让她舒服的一动都不想动。
江雀见此一边轻轻的给卫子夫按捏,一边无奈的说道:“子夫,你这样日后再遇上需要盛装出席的场合该怎么办呀!”
卫子夫无力的摆摆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吧,总之我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江雀好笑的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手下的动作也越发轻柔了。
刘彻处理完所有的事后来到椒房殿,一进入内室就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禁玩心大起,轻手轻脚的来到江雀的身边。
江雀感觉到有人靠近,一抬头见是皇上,险些叫出声来,却被皇上一个噤声的动作硬生生逼回去了,不知为何,江雀总觉得这种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刘彻对江雀轻轻挥了挥手,江雀看了眼仍闭目养神的卫子夫,顿时心下明了,慢慢的站起身,同样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在她轻轻关上房门的那一霎那,她看见原本她跪坐着的那个地方,已经被皇上接手了。
刘彻仿照着江雀的样子,一下又一下的帮卫子夫按捏。卫子夫觉得休息的差不多了,用慵懒的声音说道:“雀儿,我有些渴了,你帮我倒一碗水吧。”
闻言刘彻抿嘴轻笑,小声说道:“水没有,酒行吗?”
听到刘彻的声音,卫子夫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错愕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的皇上。
刘彻站起身在卫子夫的身旁坐下,温柔的说道:“今日辛苦你了,休息的怎么样了?有好些了吗?”
卫子夫有些慌乱的点着头,刘彻起身将桌案上准备好的装有酒水的杯盏递给了卫子夫,卫子夫接过杯盏有些不解的看着皇上。
刘彻神色温柔的注视着卫子夫,柔声说道:“谖儿,虽然我们早已成过亲,可是从今日起,你就是世人认定的我的结发妻子了,所以今日,也算是我们的成亲之日,既然如此,这个合卺酒还是要喝的!”
刘彻的话让卫子夫心中一动,恍惚间,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成亲的那一晚,那个时候,兄长,二姐,平阳公主,所有她重要的人都在,那是她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喝完合卺酒,卫子夫还沉浸在过去的美好之中,手中的杯盏突然被拿走,卫子夫回过神来,猛地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刘彻那张带着意味深长笑容的脸。
卫子夫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皇...皇上,你这是要...啊!”卫子夫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彻一把打横抱起了,她下意识的急忙搂住刘彻的脖子。
刘彻一边慢条斯理的朝床榻走去,一边带着坏笑说道:“既然是成亲之日,当然还要洞房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呢,不是吗?”
卫子夫被刘彻的话羞得只能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守在椒房殿外的宫人看到殿内的烛火熄灭后,都不自觉的相视而笑,这个寂静了数年的椒房殿,终于又要迎来它应有的辉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