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从没见过这个东西,家里也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带子。
娜琪家厕所门背后是一张蓝色的中号靠背椅,她把它摆放在那里是用来搁置换下来的脏衣服的。
走到门背后,发现带着的另一头是一款男士的皮包,哑光的皮质,精致的不锈钢拉链,包包的每一处做工都很精细,看得出来,持有这款包的男人品味不凡,从款式上看,它的主人年纪应该在二十五岁至三十五岁之间。
本来不想动人家的包包,但想到这个包的主人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娜琪只好把这个陌生男子的包包拿到沙发上,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掏了出来,一一摆在茶几上。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深灰色的钱包,钱包鼓鼓囊囊的,装了十几张百元现金,零钱全部都在皮包的外层拉链内。
娜琪拿到了男主人的身份证,出生日期是一九九二年七月五日,比娜琪小四岁,照片上的脸看上去很有活力,是娜琪早些年的时候喜欢的阳光男孩的样子。
包里还有一些其它的男士用品,电动剃须刀、打火机、名牌香烟。
除了这些,茶几上还有一个银灰色的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名片,名片上的名字和身份证上的名字刚好对得上——金鱼。
照着名片上的电话拨过去,电话响过五声之后,那边的一名年轻的男子接了电话。
“喂,哪位?”
“你是金鱼吧,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我,不过,你的包包落在我家了。”
娜琪刚想等别人的一个说辞,没想到电话那边就挂线了。
他该不会是以为我会把他交给警察局吧?他真的是误会人了,娜琪想给对方一个把话说清楚的机会,但显然,对方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根本不想再涉及这件事。
即使别人可以不想惹上麻烦而放弃自己的包,但娜琪的心里是不安的。
毕竟,和大多数为了生活而奔波的人不同,她已经沦落为了一个极度无聊的女人。
名片上清清楚楚写着地址,看上去并不像办公的地址,而像住宅。
地址中包含了“寨”、“巷”、“院”这样充满想象的字眼,听上去绝不是大城市的街区地名,而是传说中的有名的城中村。
娜琪非常向往这样的地方,住在那一带的老居民受到城市时尚文化的熏陶,又保留着当地淳朴的民俗风情,简单的说,出生在那里的年轻小伙儿和姑娘们时尚而又有内涵,不过,具体是什么样子,还得亲自去走上一趟才能揭晓。
金鱼的家虽然有详细的地址,但找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容易,下了公交车后,还要走上很远一段路程,七弯八拐的巷子里根本不会有公用出行工具,住在那里的人会骑上电动车或自行车,因为不知道路,也不知道有多远,她只能徒步,走一步看一步。
沿途的风景都不够看,而自己又不赶时间,所以,她不愿意向任何本地居民打听去路,而另一个没有向别人开口问路的原因是她太久没有参与到这个社会中来了,主动和别人说话已经变得有些难以启齿。
金鱼的家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奇怪,为什么住这么偏远地方的人跟自己的生活会有交集呢?
附近的房子编号分别是从一号到四号和从六号到九号,只有五号不见了。
娜琪抬头看了看残旧的室外阶梯,阶梯之上有一栋两层小楼,小楼一侧还有铁质楼梯,直接通往二楼的走廊。
房间号码牌是二零三,娜琪直接上了二楼,几乎每间房门都紧紧关闭着,看来隔壁左右都没有人在,不过二零三的门只是关着,并没有上锁。
娜琪首先敲了门,门内没有任何回应,她又退回到二零三的窗边,从没有贴满的玻璃窗纸向里面望,房间不宽,但纵深很长,里面虽然只有一间房,但房间里面五脏俱全。
也不知道这家伙干啥去了,门也不锁,难道这地方治安这么好?根本不需要担心有贼潜入家里吗?娜琪不禁对住在这里的人心生羡慕。
她推开门,轻轻走了进去。
门的背后就有一个多边形木架子钉在墙上,上面挂了一件白色的衬衣,衣服标签露在外面,对应的身高是一米七五,从衬衣的款式上看来,穿这件衣服的人体型偏瘦,娜琪在心里轻笑了一下,这样的体型和这样的身高刚好是自己喜欢的。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过久了孤独的日子,娜琪自己都发现她的想法有些变态。
不过,她只是一个单身的女孩,不,现在已经出落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便是常常抱有这些奇怪的幻想,她没有错。
是你先闯入我家的,她在心里说,她打算把金鱼的家里也参观个遍,算是扯平。
墙上的日历显示的是当天的日期,上面用粗油性笔写着“今日外出”。字迹认真、清秀。
桌面也同样出现了男主人的笔迹,记事本敞开着,签字笔放在一旁,娜琪没忍住去看了本子上的内容,一开始她只是惊讶于上面如同临摹字帖写出来的字迹,但这些字肯定不是来自于字帖,而是一个人的独白或者日记,因为本子上记下了奇特的内容。
自从认识了江雪,我的生命里从新有了阳光,一开始,我并没有觉得她漂亮,她只不过是人群中一个普通得难以辨别的女孩子,但是跟她接触了之后,她身上的活力深深地感染到了我,让我有了渴望活下去的动力,她身上有着坚韧的特质,只要和她在一起,我突然觉得日子变得有趣而又珍贵。
看到这里,娜琪打算合上记事本,她不太喜欢别人过于消极地面对生活的态度,写下这些内容的人,心理好像不太阳光,又或者,他的生活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沉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