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荧荧似火,行踪捉摸不定,古称荧惑。
在世人眼中,火星近于妖星,司天下人臣之过,主旱灾、饥疾、兵乱、死丧、妖孽。
而二十八宿之中的心宿,有三颗星,自古以皇室作比,最亮的一星象征帝王,其余两星代表最重要的两位皇室血脉。
荧惑守心则是火星行至心宿边上停留徘徊不去,火星与象征帝王之星斗艳,此天象被认为最是不祥,被视为侵犯帝王,恐有亡故之灾。
上一次诏月国测到荧惑守心之天象,是十年前——
“这星象,很不详……”她喃喃道。
“对啊,所以虽然面上知情的什么都没说,但是心中肯定还是会担心。太子妃可曾听说,十年前曾出现过相同的异象,当时诏月便是遭遇了一场灾难,那七王爷也便是那时候去了梁宁——”
徐贵人说到这儿,突然顿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脸色呈现一种小心翼翼的惊讶,压低了声音道:“不会是……跟七王爷有关?”
“上一次出现荧惑守心的时候他离国,一去十载,现在他才回来,这不祥的异象又再度出现!”
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那徐贵人自己说完自己手捂住了嘴,转头看四周,除了她与施玉莹没有别人。
施玉莹听到这个说法,也是一震。
“七王爷……应该不像。”施玉莹摇摇头。
皇帝的子嗣不止御景轩与御皇柒,还有别的皇子,觊觎天子之位的人何其多,但七王爷御皇柒,应是最不可能的一个,且不说别的,他身体不好,而且,还腿有残疾。
这样的人争储岂不是笑话吗?他自己应该清楚。
“不过也是。”徐贵人心中想的跟施玉莹差不多,也点点头。
“那,这不祥,或许说的是那嫁入七王府的画家千金画如音?”她突然又道。
这回施玉莹神色一凛。
“说是才貌无双臣妾没发现,倒是行为举止怪异不同常人。太子妃,还记得那日您的婢女落水,还有后来被臣妾撞见她让侍卫爬树摘花……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这些话句句落在施玉莹心中,想到画如音第一次入宫的出彩表现,想到御景煊最近的不对劲……或许,这天现异象说的不是哪一位皇子,而是这个不寻常的女人。
古有成大事者毁于女人之手,画如音,或许就是这样不祥的女人。
昨夜的行动没有成功她正恼怒,现在心中突然多了一计。
瞅着眼前的徐贵人,真要感谢她来自己这儿告知了自己这样一个消息,昨夜的事不成,施玉莹不会放过画如音这个隐患,今天知道了这个事,接下来,她还会有很好的机会除掉画如音的……
七王府
才从密洞回到倾云轩不久,陶衍进来,脸色有些严肃,对御皇柒报:“王爷,太子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外。”
正在宣纸上书字的御皇柒抬首,眉间微微蹙起:“他,怎么会来了?”
在一旁帮磨墨的如音也惊讶看向陶衍,以为自己听错了呢,太子怎么会突然到七王府来了?
“你带人去领太子入正堂。”
陶衍走了,御皇柒神色依然平淡,如音想了想,搁下手里的墨块,道:“前不久在宫中才闹了那事情,虽说是误会,可——”
“别想太多,他来,我们迎便是。”
如音点点头,虽说御皇柒常常一副身子弱的模样,可他总自有一种清淡的让人心安的气场,好像在他这儿什么事都不是要紧事。
他要起身,她便赶紧扶着,待他站稳将那枚虎头手杖递与他,两人一起去了正堂。
入正堂的时候,里面已经见玄色锦衣的男子端坐其中,端着一盏茶在品。
“二哥今日来府中,真是稀客。”
御景煊喝茶的手一顿,转头看,御皇柒正迈入堂中,他身后跟着的,自然便是七王妃画如音。
“奴才给七王爷,王妃请安。”
张吉上前来行礼,目光瞥向画如音,然后又瞥一眼自家主子。
“免礼了。”
御皇柒进来,如音跟在旁,一起在御景煊对面落座。
“七弟,本宫是在宫中呆得闷了出来走走,路经七王府,便进来坐坐。”
“二哥别那么客气,您来府中做客那是七王府的荣幸。”
“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本宫才听说了,虽说是误会一场,但问题起因由本宫,让弟妹受委屈了。”御景煊的目光看向如音,带着歉意一笑。
“所以今日来,本宫带了些礼物,就当是为你皇嫂道个歉——”
他才说到这里,张吉即刻上前,双手恭敬呈上一只锦盒。
“二哥实在不必记挂心上,这都是一场误会。”御皇柒转头看一眼如音,如音即刻会意,笑道:“太子妃一心着急殿下安危,人之常情,音儿可以理解,不存在什么误会了,太子殿下千万别这么说。”
“那,弟妹可是不生气了?”御景煊目光依然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