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陶衍明白了,虽然刚才在茗幽阁画如音刻意隐瞒了什么,可能出入七王府的白衣男子,除了自家主子又还会有谁。
只是,真的只是刚好路过么……
“夙微生那边,属下亲自去查探过,果真是在皇城近郊的一所别院里休养。”刚才他没有跟在御皇柒身边,就是因为外出了一趟,刚从城郊回来。
“夙微生应该是有分寸的人,但这事情你也得让人多盯着,若有什么异样,立即将她带回。”
交代完毕,御皇柒起身,只是这一次,他不需要手杖便可行走自如。
“我累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他朝内室走去,绕过了描绘山水的精致屏风。
身后,是陶衍退下,轻轻合上门的声音。
床边,有他刚才在外穿的那身月白衣裳,他伸手打开案下抽屉,里面躺着一张薄薄的半透明的人皮面具,另一个格子里,是一只锦囊,其中装着的是他需要服用的药丸。
那只锦囊,便是那一次她捡到,后来又被陶衍偷偷取回的那一只。
手握着锦囊,想起刚才她追在他身后问他叫什么名字,她的声音里满是愉悦跟……欢喜?
她就那么想见到那个白衣男子吗?对他不曾忘记吗?
那么,她对他这个王爷呢,为何总只爱与他抬杠,也不听话……
之前因为与御皇柒闹的不愉快,因为那夜出现的白衣男子陵绝,如音的心思被转移了些,没有那么郁闷了。
这两天她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个陵公子会两次出现在七王府呢?他与七王府有什么关系呢?
应该不是想对七王府不利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救了她两次了。
她就这么想啊想,虽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心里一直就是好奇。
而且白衣翩翩的他,站在月光下,即使依然没能看得清面容,也真的跟画中走出的美男子一样——
“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在边上低头缝着东西的雁还抬头,有些担心。“奴婢看小姐的脸色有点不对呢。”
“嗯?没有啊。”如音回神,抬手摸自己的脸蛋,转身去取了铜镜照一照,有点点红。
“可能是天气有些闷热的吧。”如音掩饰道,总不能说自己在想着一个帅哥,想到自己犯花痴了。
她假装真的觉得热,抬手扇了扇,望窗外,“这天是不是又想要下雨了?”
“雁还,我吩咐你的做的,弄好多少了?”
她回到桌案边,拿起雁还缝好的一个东西看,“我家雁还手艺真不错。”她满意地点头。
得了小姐夸奖,雁还很开心,但还是疑惑问:“小姐,这些缝制好了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一模一样的东西?”
这些看似垫子一样的东西,雁还从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作何用处。
“这个嘛,我现在先不说,等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如音笑着卖关子,心里已经浮现一些画面,跟雁还所做的这些东西有关,自己想着就先笑了,胸有成足的模样。
“好了,你继续做,小姐我回来检查哦。现在,我要去跟小白玩了。”
御皇柒的坐骑枭白,在她这儿已经被改名为亲切的小白。
拍拍雁还的肩,如音起身将衣裳整好,走出了门外,蹴鞠大赛跟秋季狩猎的日子都已经越来越近了,她要学骑马要练体力也不能松懈。
去到马场的时候,如音远远看到她最近天天骑着的枭白,马背上竟然坐着一个人。
高大的白色骏马马背上,一袭月白锦衣,披着鹤纹大氅的人,竟然是御皇柒?
她眨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而陶衍也骑着一匹赤色的骏马,就在御皇柒身边。
她快步走过去,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御皇柒瞥了她一眼,从马背翻身下来,并无障碍,只是落地的时候,如音还是下意识地快步到了他身边,伸手要扶他。
御皇柒转头望她,没说话。
两人此刻对望皆没言语,也翻身下马的陶衍一时觉得自己很多余,脸色有点尴尬起来。
“王爷,属下先——”
“把枭白牵给王妃。”
御皇柒淡声吩咐,移开了目光,从侍从手中接过虎头手杖,然后便往场外走了出去,“你跟我回倾云轩。”
“是。”陶衍应道,赶紧跟上他的身边。
如音站在原地,刚才这短短碰面的过程里,御皇柒没有对自己说过任何一句话。
自从闹不愉快之后,隔了一天,今天午后才见到他,可是他,还在生气吗……?
侍卫牵着的枭白发出几声嘶鸣,像是挽留主人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