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中了什么样的毒?”如音转头看他。
陶衍却沉默不回答,“算了,如果能说,他早自己告诉我了。”如音叹气,推门入了御皇柒的房中。
陶衍并未跟入,看她进去了,便将门合上,吩咐在外的侍女,不得让任何人任何事打扰了里面的王爷王妃,然后才离去。
进密洞的机关如音已经熟悉,进去之后,她以为会一眼看到端坐在床榻上打坐的御皇柒,可并不是——
他躺在床塌里,双目紧闭。
她轻步走过去,床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端详他的脸,脸色异常苍白,像是才经历了一场痛苦之后的疲惫虚弱。
“你究竟中了什么毒,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直这样反反复复……”
看他这样,她心房的位置突起阵阵隐隐的难受,她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同情他,同情他身上的遭遇。
就算是个好好的人,反反复复生病也会把人毁了,何况是他,本就身体不好。
什么样的毒一直不能完全解除,只能靠压制?这样的人生有多辛苦,如果是她,或许早就撑不住一死了之了。
她在火上煨了粥,便守在床榻边上,一手托着腮看他,出神想事情,又像是放空。
后来不知不觉,便闭着眼睛睡着了过去——
御皇柒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手臂便触着什么东西,软软的有温度。
侧头一看,是一颗脑袋。
画如音趴在床榻边睡着了。
他撑起身子,昨夜在池中昏迷之后,他至现在才醒来,身上的体力是恢复了些。
下了床,身子仍乏力,他还是弯身将她一把抱起,放到了床榻上。
这么一动作,她的衣襟露出来一角什么,御皇柒微蹙眉,伸手入她怀里,取出来的,是几张面值不小的银票。
望着银票上的印章,他蹙紧了眉,为何她身上会有外面钱庄的银票?从何而来?
思索了一会,他将银票原样放回她衣襟里,就好似没有人动过看到过。
“唔,你怎么起来啦——”
本来睡得也不深,被他这么一摆弄,如音转醒,发现御皇柒正在床榻边望着自己。
“咦,我怎么在床上了?”她撑坐起身,一时还弄不明白怎么是自己躺穿上,而他站床边,这不完全反了吗。
鼻间嗅到一股烧焦的味儿,她惊坐起来往不远处一看,忙跳下床,“我的粥!”
御皇柒看她慌忙的背景,唇角抽了抽,什么时候,她才能不慌不忙地跟个大家闺秀一样端庄。
看了一眼瓦罐里糊了的粥,她转头对他苦了脸:“都怪我睡着了。”
那是她为他煨的粥,想等他醒来让他喝的。
“没事,再做一次。”
她自责的神色让他心软,便道。
“可是我听陶衍说你躺了很久,不饿吗?”如音四处看看,有面条,“要不,我给你下碗面吧?你今天将就一下。”
煮面条会比煨粥快很多,但是御皇柒这人对吃的特挑剔,她怕他不喜欢。
“嗯。”
他轻嗯了一声,坐回床榻上,闭目打坐。
如音便不敢吵他,倒了糊掉的粥,开始煮面条。
这回她很专心,而御皇柒眯着的目光里,却有她忙碌的身影。
昨夜新月的池水寒气太重,对他身体的伤害很大,可他却不得不利用池水为自己压制体内的毒。
今天的他特别乏力,之前抱她上床榻,几乎是用内力稳着强撑着的。
没多久,一碗面条出现在他跟前,她的声音道:“煮好了,你趁热尝尝。”
鼻端是一阵温暖的香味儿,面条里有青菜有肉片,还有一个圆圆的橙黄的荷包蛋,整体看着还不错。
如音放在床榻边的案几上,他下床来,坐在跟前,伸手去抬碗却手无力,如音看到了,说:“我来吧。”
于是她坐在他身边,夹了小撮的面条喂给他:“张嘴。”
御皇柒的目光却落在她手指上,那儿红了一片。
“怎么回事?”
他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腕,如音夹起的面条都掉了,看向自己的手,想往回缩:“……刚刚清理糊了的粥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那些热粥不小心弄在了手背手指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可她不敢让御皇柒知道,觉得她什么都做不好。
“那你就不知道给自己上点药?要是起泡了变严重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