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来替你挑水——”她上前想要接过担子,那老头却一转身,挑着水往前去了,脚程并不慢。
如音赶紧跟上,套近乎:“前辈,我叫如音——”
挑水的老头却突然脚步一顿,鼻子嗅了嗅,说:“你身上有什么味道?”
如音穿着便服,往怀里一摸,只有夙微生给的银票跟她习惯带在身上的瓷瓶,里面是她自己配制的香露。
她掏出来,“说的是这个么?”她打开塞子。
一阵香气飘散,老头的神色似乎微微一变,复又挑着水桶往屋子的方向去了。
虽然他眼睛看不见,路过种植花草的地方却像是长着眼睛,都能避开么有踩坏,且精准地将水桶里的水倒入了大水缸里。
陶衍过来轻扯如音的衣袖,然后对那老人行礼:“陶衍又来打扰前辈了。”
“老七,我好像闻到了什么,让他们进来。”屋内响起另一人的声音,像是个老人,语调懒散,刚才那老头没吭声,径直入了屋内,陶衍跟如音示意,赶紧跟上。
“先给我说说,你今天带来的,是何人?”
内室又传来声音,如音有点好奇地稍稍探头往内室望,不知道是何人在里面。
“这位……是七王府的王妃。”
“如、如音给两位前辈问好。”如音赶紧打招呼。
“呵,镇国将军也的掌上明珠竟然来了这,老七,咱们也算是蓬荜生辉啊。”
被唤为老七的看不见的老头没有应答,接着有缓慢的脚步声从内室出来,便道:“我来替你看看,是不是生得真如传闻那般绝色无双。”
一道人影从内室出来,如音便抬头看,只见她面前的老人比刚才那个瘦弱些,衣裳的两侧袖子垮垮地垂在肩侧,空荡荡。
这个老头,没有双臂。
如音怔愣地望着,与那老人目光对上。
同样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一切正常,唯一缺失的,就是那双手臂。
走出来的老人同样打量着如音,她一身暗红色男装打扮,如墨的长发同样用暗红色的发带束起,白皙小巧的脸蛋双眸清亮,五官生得好,神色自信又坦然,整个人透着一股灵动之气,一身男装更平添了一份清爽帅性。
“丫头,画家世代出将才,对诏月可谓忠心耿耿。”老人道,“没想到你一个小丫头穿起男装来也像那么回事儿——”
如音就当这是另类的赞美了,笑道:“谢前辈夸奖。”
两位老人在外室堂上坐下,一左一右,中间隔着小茶几。
陶衍跟如音就站在他两跟前,非常谨慎。
“七王妃亲自来寒舍,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啊?”那无臂的老人又问。
如音看了眼陶衍,回道:“如音……是为了七王爷。”
“昨夜不是才来拿了噬水,怎么又来?”这次说话的是眼睛看不见的那位。
如音转头看陶衍,昨夜他曾来过?
陶衍低着头,脸色有些为难,他就知道来求解药不容易,何况昨夜他才来了一次。
“王爷今天情况很不好,大抵是昨夜毒发时间太长,噬水用得晚了……”
“反正死不了。”那无臂的老人道。
瞧他们说的多轻松,就算死不了人也是受罪的啊,如音忍不住道:“如音听陶衍说,只有您二老能就七王爷,所以如音就跟来了……还望两位前辈能出手帮帮。”
“丫头,没想到你对七王爷还挺关心,怎么,你喜欢他?”
“……他,他是我夫君,我自然关心他了。”如音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有点不好意思。
“那可不一定,皇家有多少貌合神离的夫妻,在意的不过彼此的利益二字。”
“我是真的关心他的,不瞒两位前辈,我最近才学会的骑马,为了今天能尽快赶来求药,这么陡的山路我都骑上来了,不是真的关心能拿自己生命开玩笑么。”
如音开始打感情牌。
“七王爷身上的毒他自己很清楚,我们给不了解药,你们还是走吧。”看不见的那老人道。
如音急了,看一眼陶衍,怎么会没有解药呢?
“两位前辈别开如音玩笑了,如果有什么要求你们尽管提,如音尽力办到就是。”
“他中的毒,解药我们真的没有,噬水只是一个缓解的作用,噬水其实也是毒,只是以毒攻毒。”
他们说的时候很认真,如音心凉了半截,难道真的没有解药吗……
“那有什么办法,让他的毒能几辆克制住?他的身体在这样下去,恐怕真的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