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吉得令赶紧去传话了,如音听到自然高兴,拉着御皇柒:“咱们到里边坐会儿。”
登山,正常人走路都会累,何况他腿不方便还需要借助手杖,身体也不适,她真的担心他吃不消。
虽然一路上来他都说他可以,但鬓边那汗雾仍是让她看出,他有多辛苦。
自己的汗是直接用袖子擦的,可她还是掏了手帕去给他拭汗,这一个下意识的举动,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御皇柒并未说什么,只是目光凝在了她的左手腕上,微蹙眉:“伤还没好?”
从未看她身上有任何一处伤口包扎了这么多日子,这是第一次,他突然有些怀疑,是不是真如她所说,只是擦伤那么简单。
如音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心里一咯噔,笑笑道:“因为知道要爬山嘛,担心又磕到碰到,所以就索性一直包着,打算等回去再拆掉的。”
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御皇柒知道,她编谎话也越来越顺溜了。
御皇柒只是蹙眉望着她,似在思考她话语的真实性。
你说这人虽然老病怏怏的,但是怎么还会有那种令人畏惧的气场呢,每次他一认真,他一蹙眉,她心里就犯虚。
不敢对着他的目光,她便借故说:“我去给你拿点水。”然后便赶紧走开了。
从侍从那儿拿了水袋,转身时被一个人挡在跟前,她抬头,是一袭华服在身的施玉莹。
施玉莹的目光轻佻,抬着下巴高傲地望着她:“早知道你们登山那么辛苦,真应该跟父皇母后说允许你们不来。”
如音确实是那么希望的,但是这话从这人嘴里说出来就是另一种感觉了,她听着不高兴。
“王爷确实比较不方便,可他坚持上来了,总比有些人啥事没有还走得那么慢。”如音笑。
那边,御景煊在跟张吉低声说着话,应是交代事情,也是这样的时候,施玉莹才会来找茬的吧。
“毕竟是金枝玉叶,当然金贵,难道都跟你们画家似的,个个都是粗人,只知道行军打仗。”
施玉莹抱着手臂奚落。
这人说话真是欠揍,如音不想理她了,道:“没有画家,太子妃您此刻能安然站在这里吹风说胡话么?”
说完这句她拿着水袋要走了,施玉莹却伸手拦下了她,一脸居高临下。
“今日的祈福大典,父皇母后说我作为被龙鱼赐福之人,要给天神进香的——此殊荣,还有谁能比得过?”
“画如音,我劝你安分点,既然自己选择的七王府就好好待着,就算有画家撑腰又如何,别又不甘心想要玩些什么花样,你玩不起。”
如音对于她的话莫名其妙,才不在乎什么殊荣什么给天神进香的资格,而且到底谁才是第一个看到龙鱼的人自己心里清楚,若说起来,自己有龙鱼的内丹系在手腕上,而她施玉莹有什么呢?
这么想想,真没必要跟这样的人计较,也说不清,她拨开她的手,往凉亭那边走了回去。
那什么都不在乎无所谓的神情,让施玉莹更是恨得牙痒痒。
画如音,你现在得意,你们画家早晚要垮,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靠山!
如音算了下他们走了有半个多时辰了,应该就快到山顶了,越靠近山顶,这山上也更云雾缭绕,不愧是祈福祭天的灵山。
不远处悬崖边云雾缥缈,看着看着,怎么有点像是什么兽类的形状……
“哎,你看那边,怎么有只奇怪的怪兽——”把水袋给了御皇柒,她示意他看。
御皇柒随着她的目光看去,悬崖边除了云雾,什么都没有。
“走累了,眼花?”
“啧,我说真的!”她明明看到前边悬崖边站着一只奇怪的怪兽,指给他:“那、那儿,看到没,身形挺大,头上有奇怪的角,看到没?”
御皇柒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脸的漠然。
怪了,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是她的幻觉?
她低声跟身后的雁还说,让雁还看,雁还看了好一会,也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家小姐:“小姐,哪儿有什么怪兽啊,莫不是您累了看错了?”
不对啊,如音眨眨眼,真的看到了啊,只是那怪兽被缥缈的云雾遮挡着,身子若隐若现的。
难道只有她自己看到那怪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