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那么多,他只有这两个字相送。
前面说得委婉还算是顾及她一个女儿家的面子,但她却不知收敛,越来越过了。
那一声滚,内室的如意也听到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发火,他向来性子清冷,连发火也是那么斯文,但气势一点没有少。
张楚楚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恳求:“请王爷息怒,请王爷息怒!”
闻声而来的陶衍走入门中,“王爷。”
“将她拖出去,我们走之前若是敢靠近这个院子半步,便杖刑一百,张府上下全部陪着。”
冷冷下了命令,御皇柒也起身往内室走去了,陶衍毫不客气地攥着张楚楚的手臂往外面带,张楚楚吓得一直在喊:“王爷饶命,王爷救楚楚——”
“再打扰了王爷,就把你的嘴封起来。”陶衍不客气地道,声音严厉。
张楚楚顿时不敢喊叫了,被陶衍拖走,守在门外的雁还看着那张楚楚被陶衍不客气拎着走的狼狈背影,冷哼道:“哼,让你异想天开,让你异想天开!”
“烧才刚退,怎地又说胃不舒服?要不要让——”
“不用,吃多了胃难受而已,歇一会儿就好了。”
如音瞥向进来的御皇柒,“人家既然一片心意,你怎么就不给个机会?”
想起来,王府中现在只有她一个皇帝亲赐的正妃,别的一个侍妾都没有……
“你当真希望我收了她?”
御皇柒只是望着她。
“我、我……你收不收与我何干,什么我希不希望的!”他这么问,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为何还凑我与她一起?”
如音没说话。
“我能理解为……其实你想说的,是反话?”他依然问。
“哪有什么反话,就、就是随口说说呗,你不乐意那就不提了吧。”
她突然觉得自己嘴巴也是,怎么一直在说这个,她关心他这个干嘛,他要收了谁当小妾那是他的事,她操啥心。
御皇柒也没有再说话,坐在桌边倒了杯水慢慢喝。
一时间气氛很奇怪,如音看他,找了个轻松的话题:“我感觉,我们留在这里,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御皇柒握着杯盏的手微微一顿,神色正常,道:“为何这么说。”
“不知道,说不上来……哎,你有没有觉得这张府有点诡异,这里的人有点诡异?”
经过一番舒缓,她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了,但是会觉得,这家人的做法真的很残忍。
他们只是刚巧在这里借宿,看到了他们生取猴脑的残忍场面,那么平时呢,平时会不会也还有什么残忍的事情?
她之前还觉得这个张府地势不错,环境也不错,现在感觉起来,只有不舒服。
“并无什么,你别瞎想。”
他淡淡一句阻止她的猜测。
“既然想早些回去如期参加秋季狩猎,那么今夜就好好休息,明日才能赶路。”
他拿着一杯水走过来床榻边,递给她:“喝了,等会好好歇息。”
如音没多想,接过来就喝下,不到半个时辰,她便困意袭来,沉沉睡了过去。
她的呼吸清浅平稳,替她拉好锦被,御皇柒望着她一会,将房中的烛火弄暗些,然后便悄声出了门去——
“这郡中有一些百姓染上了怪病,而那些染病的人,正是平日好酒之人。”
陶衍的房中,他正向身前月白的身影报告自己刚带回来的消息。
“看来,张府似乎脱不了干系。”御皇柒道。
“属下装成普通百姓去了张府的酒铺,买了这么一坛。”
桌上放着的,便是陶衍从酒铺买回的酒,御皇柒看了眼,微蹙眉:“却需要对内里成份有了解的人才能分辨出,其中到底都添加了什么。”
“属下记得……被桐油布裹着的红猿,身上也有一道不寻常的气味。”陶衍也在沉思。
可他们此刻去哪儿找到人来替他们检验这张府的酒里到底都有些什么呢,郡中染上怪病的那些人,正好都是好饮酒之人,这是巧合,还是……
咿呀——
门突然从外推开了,两人便循声望去。
站在门口的人,竟然是本该在房中沉睡的如音。
“王妃……?”陶衍也惊讶。
如音走进来,看着御皇柒:“果然我说的没错,你有事瞒我。”
“你如何醒来了?”御皇柒望着她。
“一杯小小的茶就想迷倒我?你忘了,我身上可是有妄老前辈给的解药。”
“金蟾已死,你不是已经不吃了?”御皇柒没有想到。
他确实在给她的茶水中放了点迷药,只是那剂量很少,以她现在的身体应该是足够的,也不会有什么伤害,可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