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泠溪半撑起身,有些无力。
屏风后缓缓走来一道颀长的身影,青衫锦袍,风度翩翩。
“夙公子……”
夙微生负手而立,站在床边,岳泠溪一怔,便想下床,却差点跌落下来。
“怎么了?”
夙微生上前扶着她,“别乱动。”
岳泠溪靠在他怀里,委屈地红了眼:“公子你白日才回来又突然走掉了,什么都没有对泠溪说……”
她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埋怨。
“是我不好。”夙微生清淡道。
“公子走后不久,泠溪便觉不适,头晕难耐,很是想念公子……”
她说着更往夙微生怀里靠着,模样柔弱惹人怜爱。
其实实情是,夙微生走后她几次想要出别苑,但都被叶痕拦着,叶痕武功高强,洞悉她的一切举动,不得已,她只能回到房中想办法。
却不知喝下的茶水是被叶痕加了东西的,叶痕不能对她动手,只能让她身子泛无力,便不再能出别院去。
这些夙微生自然都能猜到,顺着她的话安慰:“都怪我,只是临时有要事便忘了告知与你,都是我不好,现在,我回来了。”
这女人一直在他怀里蹭着,如若不是接下来的武林大会他需要她的帮忙,真想直接将她丢给陶衍,带回七王府去处置。
岳泠溪想要离开别苑是因为觉得夙微生不重视自己,现在他回来了,她的念头就又变了。
七王府她已经回不去,也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这里吃穿不愁,而且……她想抓住夙微生的心。
“公子对泠溪有救命之恩,泠溪无以为报,想能一直侍奉在公子身边,公子让泠溪做什么泠溪都是愿意的。”
“以后,公子不要再丢下泠溪了好不好?”
她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夙微生轻笑:“你多虑了。你那么好,我很需要你。”
岳泠溪一听心花怒放,顿时也放心地笑了。
“武林大会即将开始了,准备得如何了?”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公子请相信泠溪,泠溪一定尽己所能,替公子拿下第一。”
这话她是有些夸大了,但为了能跟在夙微生身边,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会尽力去赢得比赛的。
“好。”
夙微生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说着便松开了她,站起身。
岳泠溪失望道:“公子……”
他从来不曾留宿她身边,难道,他就不想要她么?
“我还有事需要安排,你先休息。等到大会结束了,我们有的是时间。”
夙微生替她拉上锦被,又抚了抚她的脸颊:“不舒服就躺着休息,我让他们给你熬参汤补补,喝了再睡。”
岳泠溪失望归失望,可看夙微生那么关心在乎自己,心里又想,或许他真的是个君子,想要等武林大会结束了才把她带回家去,给她名分么?
她知道对于夙微生自己不能表现得太急切,只能听话地点了头。
夙微生看她闭上眼睛,便走出了她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里,夙微生并未点灯,站在窗前,月色洒落进来,映着他颀长的身影。
他在窗前站了良久,伸手从怀中取出一物,握在掌中。
摊开手掌,月色下依稀可辨那一方莹润的白脂,应是一块上好的玉佩,雕刻精美。
垂眸望着手中的玉佩很久,目光如此珍惜,手掌慢慢合上,握紧——
“属于你的东西,我一定会替你拿回来的……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翌日,广元郡皇家行宫,郡守领着众人来拜见当今的皇上,他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迎来帝后以及众位皇子的驾临。
正前方主位上的九五之尊气势威严,郡守与一干官吏在下俯首,已经吓得冷汗淋漓。
“郡守你不必紧张,此次我们随父皇是到围场狩猎途经此处,想来看看这离皇城最近的广元郡,百姓生活的模样。”
太子御景煊看出了郡守的紧张,解释道。
俯身在下的众人便都稍稍松了口气,要不然还以为皇上突然亲自驾临,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沿路看到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饶,朕深感欣慰。”
“煊儿,可有你七弟的下落?”
皇帝在主位上神态严肃,下面的人便大气都不敢喘。
“回父皇,儿臣已经得到消息,七弟他们昨夜留宿在广元郡中的一家客栈内,等会儿臣便亲自过去看看,将他们接来。”
“嗯。”
皇帝抚着短须点头。
“柒儿身体有恙,尽快接来行宫也是好的。”皇后也道。
“启禀皇上,是否让下官将郡中有名的大夫请来,为七王爷诊治一番?”
郡守听到提到七王爷的名字,便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那件事。
“也好。”
他们今天会在行宫留宿一天,将御皇柒接过来以后,先让当地的大夫看看总比没有的好。
“是,是,下官等会即刻去安排!”
郡守点头道。
“此次朕是微服私访,众卿不必多礼,随意些即刻。”
皇帝这么说,郡守与几位官吏便才谢恩起了身,低头站在一旁。
御景煊跟皇帝请命,即刻要去客栈将御皇柒他们接来,皇帝允了,除开御景煊与张吉不在,这边的人依然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