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是罚你禁足,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和他的神色一样淡漠。
“我怎么来了?我是你的妻,你竟然让人将我拦在门外,还问我怎么来了?”
施玉莹气得对他已经没有平日的尊称。
御景煊整理好锦袍,转身面对她:“你此刻该是禁足在瑶光殿,并不能随处走动,所以我下令不准任何人进来,便是也没有想到你会来,这有错?”
他似乎有理,可是施玉莹知道,这一切又不过是他的借口。
“就算我不能随意走动,你就不会去看看我?”她受不了他这样的冷淡。
御景煊往她所在的方向走来,停在她跟前,神色依然淡漠,道:“我觉得,这样的时间,你更该是好好反省自己所做过的事情。”
施玉莹冷笑:“说到底,不过是为了画如音——”
“你对我做的事,心中一定有气,对不对?你心里疼惜她,对我就更冷淡,对不对?”
她往后踉跄一步,望着他:“你在怪我。”
“可是你可曾想过,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先对她——”她深呼吸,继续道:“所以我才会嫉妒。”
“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男人心里装着别的女人,殿下,我嫁给你在先,你却对别人动了心思,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御景煊依然一脸漠然,看她絮絮叨叨说着那些话,最后只是整理了衣领,要从她身边走过往外去。
“殿下——”
施玉莹上前拦在他的跟前,不可置信地瞪望着他,她对他说了那么多的真心话,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还要转身走?
御景煊看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即使没有她的出现,我跟你,也只是貌合神离。”
“嫁入宫里的你,跟以前的你,完全不同,如此虚情假意,不是我想要的人。”
毕竟她是尚书府千金,以前也曾陪着施启桓入宫赴过宴,她琴艺不错,宴中出来献曲,深受赞赏。
她又是他母后的娘家人,他母后多有撮合,那时候他接触的她,是温柔良善的。
即使那时候他同样对她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因着她的身份,还有她的脾性,他也觉得或许他跟她之间能处一世安稳,他有他的雄心,而她,或许适合当那个母仪天下的人。
但是后来他渐渐就从生活中的很多事情发现了,那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什么温柔,什么良善——或许她在他跟前,在他父皇母后跟前是温柔的,但面对下面的人,却向来惩罚狠辣。
在没有如音出现之前,他就渐渐对这个枕边人厌倦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如音才那么轻易就进了他的心里,因为,她才是他渴望的那个人,想要的那个人。
是,如音的出现是破坏了他跟她之前原本有的感情,但是,那不能怪如音,只怪,她拴不住他。
而这一次的事件,只是让他对她更失望。
施玉莹有些不明白地意外地睁大了眼,道:“……什么意思?”
御景煊却不想再继续谈论,迈步往外走去了。
施玉莹追出去,却差点撞上了走来的皇后。
“煊儿——”
皇后看儿子脸色不对,转身又看到施玉莹追出来,就先拉住了她,问这是怎么回事,两人是不是又吵架了。
张吉跟在御景煊身边,已经走远了,施玉莹无力地看向皇后,哭道:“母后,殿下他,他不想要我了——”
苍梧郡
跟画夫人一起出府去寺庙里上香,那时候是午后,坐在轿子里,她忍不住去掀开轿帘看外边。
那日刚到苍梧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虽然集市上还有人在,可跟此刻不能比,她终于知道为啥说这是诏月除了皇城之外最繁华富饶的地方,集市上人来人往,各种摆卖,叫唤,真的一片热闹。
画夫人看女儿对外面的一切如此好奇,只以为她是久不回来,想要多看看,所以不觉奇怪。
后来轿子行进了再一会,突然停下不走了。
画夫人自然知道此刻还没有到寺庙,所以问:“怎么回事?”
轿边跟着的那年长的侍女回:“夫人,前面似乎被人堵住了去路。”
画夫人微微蹙眉,但只是想等着看看。
倒是如音,忍不住又掀开帘子去看,这次掀开的是轿帘,想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当她探头望,看到的只有人头涌动,似乎确实比刚才还要嘈杂。
是什么情况呢?
突然人群分开来,退到一旁,路中央显出道路,然后,她便看到有几个穿着统一裙裳的女子,正抬着一顶轿子从远处行来,跟她们画府的轿子正好是相对而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