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或许也不是有意瞒你的。”
如音倏地抬眸看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夙微生点头:“嗯。”
“你若要怪我便怪吧,只是……我一直觉得,王爷没有跟你坦白,是有他自己的安排。”
如音苦笑,道:“安排?骗人有什么理由好推脱的?”
一想到那个人,她心里就疼。
她这么信任他,因为他的腿疾她那么心疼他,然而,那一切都是假的。
她仿佛一个笑话,被他看着的笑话。
“不是这样的,内情我也说不清……可你先别太生气,好好在这里休息,别多想了。”
门外有很轻的敲门声,夙微生安慰了之后,倒了杯水塞进她手里,便起身走了出去。
握着那杯水,温热的茶,可是她心里凉凉的。
夙微生也不在了,她那些情绪才全数涌上心头,脑海里一直回放着刚才在西山发生的那一切,从她落下悬崖开始,到那个人出现,到……知道陵绝是他。
脸上冰冰凉,抬手一抹,才发现,自己眼泪什么时候掉下来了。
御皇柒,她对他的信任,就这么全数崩塌。
-
“站住——”
一道娇俏的声音,手端托盘的侍女闻声抬头,立马行礼,道:“岳姑娘——”
此刻站在侍女面前的人,正是已经在这别苑住了许久的岳泠溪。
自从觉得自己已经与夙微生同床共枕发生过关系之后,岳泠溪早已将自己当做这别苑的女主人自居。
这院中的大事小事她都要过问,而夙微生又经常不在,她还真的像是这里的女主人一样了。
“刚刚你进去的那个厢房,里面是谁?”
岳泠溪眼睛瞟向侍女身后不远那个厢房,语气有些不悦。
刚才得知夙微生回来了,她赶紧出来相迎,结果,却看到夙微生似乎与一个人进了那厢房中。
后来夙微生出来了,又关着书房的门跟叶痕在里面,她是不敢打扰的。
正在书房附近打转等着夙微生出来呢,看到这侍女端着托盘往那个厢房去了。
当时她明明看到,侍女手里托盘中不是什么茶水,而是一套女子的裙裳!
侍女站在面前,不敢多言夙微生的事,支支吾吾。
“公子经常不在,你们就反了,谁的话都不听了?”岳泠溪脸色越发难看。
“奴婢不敢!”
那侍女看岳泠溪生气,也害怕,道:“那厢房中是一位姑娘,不知为何着了一身男装,还有些脏污,公子便让奴婢送套裙裳过去,给那位姑娘换上。”
说完之后再抬头,看到岳泠溪的脸色更差了。
“公子还吩咐了你什么事?”她深呼吸,道。
“就,就是让奴婢好生伺候那姑娘,如有什么需求便尽快办到。”侍女老实回答。
“你先下去吧。”
一听这话,侍女立马点头快步离开了,独剩下岳泠溪一人站在回廊里,望着那厢房的方向。
原来夙微生带回来的是女人?
心中骤然有不好的预感,她想到了当初与夙微生的相识。
她也是重伤了被夙微生就回来的,后来她就一直在这里住下,也喜欢上了夙微生。
那么现在那厢房里的,是不是也跟她一样,是被夙微生从外面救回来的?
不行,那些女人一看到夙微生,风度翩翩又贵气多金,一定会喜欢上夙微生,一定会赖着不走!
这么一想,还怎么得了,她一提裙摆,直接就往那个厢房走了过去。
-
“咿呀——”
门突然被打开,带着外头正午的阳光洒进来。
靠坐在床边的如音下意识转头看向门的方向,走进来一个人,背光,可看身形是个女子。
她以为又是夙微生安排的哪个侍女进来了,毕竟刚才来过的侍女对她很照顾。
对什么都没心思的她,就这么大略地看了一眼,便又收回目光,曲着膝盖,坐着。
在她心里,御皇柒的事比任何事都更重要,而她,现在深受打击。
这女人真是好大的架子呢,才来到这别苑,看到有人进来也不起身?
岳泠溪心中更是不悦,直接便走到了床边来。
低垂着头抱着膝的女人,她看不清容颜,可心口的怒火还是蹭蹭往上冒——因为,这女人身上穿着的裙裳,比她在这里得到过的都更好看。
女人的嫉妒心都是很强的,特别是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眼看就要影响到她在这儿的地位的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
抬起下巴,她高傲得确实像是这个别苑里的女主人。
如音完全沉浸在自己烦躁的情绪当中,对于这么没有礼貌的直接询问也没有理会,连头都不抬。
“我问你话呢!”
没有得到回应的岳泠溪更觉得这女人傲慢,才被夙微生捡回来就这样,以后还得了吗?!
就在她实在没耐心大步走向床边时,如音也终于被她这一句烦得抬起头。
“我说你——”
下面的话完全顿在口中,岳泠溪再说不出来,因为,她惊讶地看着面前这张她并不陌生的脸。
同样的,如音也看清了自己身前的人。
两人同样怔愣。
这真的是冤家路窄啊,这么久之后,没想到又见面了。
岳泠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语气有点抖:“怎、怎么是你?!”
“岳泠溪?”
如音曲着的膝盖放下,缓缓起了身,也冷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生死的人,此刻,竟然突然出现在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