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外面的天时晴时雨,几乎与崔留央无关。因她从从容容卧床而歇,柔柔的被子下是那柔柔的她。
白日里,有小蝶照料;入了夜,则换成公子。
崔留央从来没有想象过会无微不至受人照料。
一切仿佛慢了下来,慢得遮掩下了许多的愁绪。
不知躺了多少个日,不知过了多少个夜。
有多少事,发生在宅院外;又有多少事,消散在无形中。
是夜,虚张声势的雷鸣,扑簌缓缓的雨丝,公子入屋,取下蓑衣,沾衣而湿。
“公子,回来了。”崔留央道。
“今日好些了吗?”云南星已成了习惯,问道。
“感觉好了很多,刚才我已喝了汤药,公子不必费心再去厨房。”崔留央低声道,“公子你去里屋忙,我没事了。”
云南星端了一把木椅,靠在崔留央床边,之后拉起了崔留央的手,感受着柔软的手温,道:“是好多了。”
崔留央的手温是好的,可是她此刻头脑发热起来,公子不同寻常的好,是不是他俩之间的关系更进了一步。或是自己又开始自作多情起来。
“那晚我真得没有做对不起公子的事。”崔留央鼓起勇气道。
“哦。”云南星道。
“公子,你相信我了,是吗?”崔留央很看重云南星的说辞。
“恩。”云南星不咸不淡道,“谢子羽有没有跟你透露,怎么用你来复他的仇?”
“也没说,那半年来只是习些淑媛的礼节。”崔留央道,“反正不是让我去杀人。”
云南星一遍一遍对崔留央看了又看,两人第一次静下心来细说着,道:“你好糊涂啊!”
“公子是什么意思?”崔留央不解道。
云南星继续问道:“谢子羽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会选你来百钺?”
“可能因我是你名义上的妻子,正好公子来了百钺。”崔留央回想起百里府中的事,一边说一边看着云南星。
云南星则去桌旁倒了一杯水,将水杯递给留央道:“你身子刚缓过来,说了那么多话,喏,拿着,解个渴。”
这举动让留央心里绵延不绝着暖心,有种哭得冲动,哽咽到了。
“怎么了?”云南星留意道,“又不舒服了吗?”
公子关心起人来,真是太让人感激不尽,留央很是受用,破涕为笑,道:“公子,我已经好了,不必担心。”